宋映溪懵了,这又是什么操作?
你俩当这篡位谋反的事儿是过家家呢?
见刘郢一脸“老子没有开玩笑老子很正经”的表情,宋映溪向裴劭投去疑惑的目光,孰知那裴劭只笑着对她耸了耸肩,表示他也不清楚什么情况。
宋映溪顿时觉得十分丧气,这跟她预想的,委实差了甚远。
按宋映溪预先的想法,便是刘郢得知消息后立马与她一同班师回朝,此举既扩充了阿爹的军队,不让将军府陷入被动,又压制了襄王,有昭王在,量他也不敢贸然动手。
从朝中目前的形势来看,永徽帝虽枝叶繁多,但没几个儿子有出息,这还要怪皇上早年立了储后,对其他皇子颇多压制,为的就是不让他们盖过太子的风头。孰知后来出了个大事,太子被废,余下的一众皇子中,唯有襄王与昭王看着是个像话的主,而能与襄王抗衡的,便只有眼前这位昭王殿下了。
但这昭王……宋映溪甚是心累,之前阿爹已同她提起过,昭王虽对大周疆域寸土必争,对这朝堂还有那万人之上的位子却未曾表露出任何兴趣。
但她对此十分不屑:宫里对襄王的评价不也如此?他还不照样存了造反的心思。
宋映溪以为,身在这洪流中,又处在这样的环境里,心中怎可能对这至高无上的权力无半点向往。饶是百战沙场的将军,也对手中军权十分重视,何况他还是个皇子?可目前从刘郢的表现看来,宋映溪无半分说动他的信心。
她预计的是昭王起码会因此对襄王有所顾忌,哪怕只是出于一个对陛下的敬重与保护,当然最好的情况便是昭王奋起反击,反将襄王一军,如此一来,她将军府便能抱紧这个大腿。
她虽对参与朝堂之争毫无兴趣,但并非说将军府欲置身事外便可安然无事,如今的形势便是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打在了欲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宋虞山脸上。即使睁只眼闭只眼,堂上的风云变幻也已到了无法逆转的程度,这点无人可以质疑。
而现在昭王却让她带着阿爹的那三成军队自个儿回都城……这不明摆着等于告诉襄王“我知晓了你的阴谋我搬救兵回来了嘿嘿问你怕不怕”嘛!撕破脸不要紧,宋映溪本就想着若是大腿能抱上,便彻底与那襄王对立了,关键是大腿没抱上,反倒对敌人亮出了底牌,那还玩个球球?
罢,要回便一起回。
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宋映溪心中便绕了许多的弯弯,其实不用猜测,看她表情已知她心中十分郁结,一副生无可恋的形容。
分析清了局势,宋映溪咬着后牙槽,又对着刘郢一揖道:“如此,那在下也不回去,不知王爷将作何打算,在下愿为王爷分忧!”
倒没想到她要留下来,刘郢蹙了蹙眉,回过头居高临下地睥睨她,一副全然未把她当回事的样子,道:“本王身边不留无用之人。”
宋映溪深吸一口气,左右脸已丢光,也不羞于再开口争取那么一次:“在下虽无通天的本事,但胜在脑子还算灵光,绝不会拖王爷后腿,王爷就当身边多了个侍奉的奴才也无不可。”
刘郢本就欲拒绝,唯恐这女子会给他带来诸多不便,是以他说的话也是有心为难,好让她知难而退,但她却分毫要退缩的意思都没有。
刘郢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向来门阀士族的女子都娇纵跋扈,眼前这位全无半点千金脾气便算了,竟还以如此低的姿态去求他?
有意思。
刘郢心中忽的来了兴致,他倒要看看,这小娘子要怎么力挽狂澜救她的将军府。
虽心中百转千回,但他面上依旧维持着一副淡漠的神情:
“还是那句话,本王身边不留无用之人。到幽州之前,想办法证明给本王看,不然,从哪来滚哪去。”
宋映溪长舒了一口气。
自得到昭王应允后,宋映溪便理所当然地待在了这军营里。她虽从小锦衣玉食,但也不会对这军旅生活不习惯。只因她阿娘过世得早,阿爹身为将军,自然免不了南征北战,她耐不住寂寞,也经常同她阿爹一齐奔赴前线。
对于军中的制度、作息、膳食,宋映溪都是十分了解的。不仅如此,由于宋虞山膝下无子,他对这个女儿的教育十分上心,除了传统的《女诫》、《内训》、四书五经外,《孙子兵法》宋映溪也多有涉猎。
是以,宋映溪敢在刘郢面前毛遂自荐,并非夸大其词。
而刘郢自然也有他的计较。
他知道面对如今的状况,让宋映溪自行领兵回去乃是下下之策,但仍然提出,是为试探。若宋映溪真的应允下来自个带兵回长安,便说明她也不过泛泛之辈,这点脑力还够不上为他提鞋,遑论想跟他坐同一条船。
但她提出要留在自己身边,这让刘郢有些意外。此事不过他一声应允,军营生活十分艰苦,她若没这个决心熬不住也就回去了,万没想到的是,她竟能适应这样的生活,还一副美滋滋的形容。
刘郢看在眼里。
虽有改观,但刘郢仍决定按兵不动地观察,他苦心经营的船舟,可不能她一上来,船就翻了。
接下来几日,宋映溪都跟着刘郢的军队一同行军。
刘郢为她捏了一个身份,对外宣称是宋将军的一个侄子宋琛,奉宋将军之命前来助襄。对于宋映溪的到来,队伍里的宋家军无不备受鼓舞,虽昭王也是一位好将领,从不亏待他们,但这些人毕竟是宋将军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