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抽屉里的尸体身上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霜,脸部狰狞地扭曲着,龇牙咧嘴。即使死相非常可怖,郭晓佳也一眼认出来这具尸体就是韦韬。
贺法医在一旁问她:“怎么样?是不是这个人?”
郭晓佳艰难地点点头,一颗眼泪掉了下来,落到了尸体的手上。
贺梓楠见了,只是微微皱眉,并没有多说什么。
一旁的老明倒是立即“哎呀”了一声,小声嘀咕:“这眼泪掉到死人身上是不好的事情啊,那是舍不得他走,不愿意让他去投胎。”
我拉了一下郭晓佳,知道她看了韦韬的尸体心里难受,还是赶快离开这个地方最好。
“走吧!”我轻轻说了一声,突然,另一个柜子里传来咯咯的响声,贺梓楠听了眉头一皱走了过去。老明虽然害怕,此时还是拉着她说:“让我去看看。”
贺梓楠摇摇头走过去,伸手拉开柜门,拉了两下拉不动,再用力一拉,一具尸体刷地一下滑了出来,一下子跌到了地上,大概因为冻得时间长了,竟然摔成两段。
那具尸体的胸腔大概曾经被打开过,从颈部到腹部明显的一道缝线,好像一条大蜈蚣一样。不可否认,缝线非常齐整漂亮,看得出做手术的人有一手真本事。不过陡然看到瘪了的腹部,总是叫人感到难受。
只是这具尸体看上去似乎有点眼熟,好像哪里曾经见过。因为冻硬了,两只原本应该是眼睛的地方,只剩下两个空荡荡的眼眶子。
郭晓佳抓紧了我的手,使劲拉着我,示意赶快走。
我也不敢再看下去,立即和她走到门口。
不得不佩服贺法医和老明,两个人戴好了手套立即着手将那具尸体重新搬回了冷柜里放着,又检查了弹簧,然后才出来。
看到我和郭晓佳一脸的紧张害怕,贺梓楠轻描淡写地说道:“别怕,这人和你们不相干。鬼这个东西就算要找也要找和他有关系的人,所谓是冤有头债有主。”
老明在一旁嘀咕道:“贺法医,您说得也太瘆人了,您每天呆在这里就不害怕吗?再说了,有的家伙本来就不是好人,哪里管什么冤有头债有主啊,谁碰上了谁倒霉!”
老明这话我觉得说得很对,本来嘛,这种事情其实也没有完全的规律可循,尤其是那些恐怖分子袭击,周围无辜死去的人就可以说是倒霉了!
贺梓楠轻声笑了一下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我突然想起来,这家伙可不就是个丧心病狂的!”
老明好奇地问:“这个家伙是个什么来历啊?”
贺梓楠说:“起先劫杀了一个出租车司机,后来又绑架一个女孩子,企图qiáng_jiān,幸好女孩子的家人赶到,当时阻止了他,要不然又是一条人命。”
我听到我的声音在问:“这个家伙是不是把杀死的出租车司机塞在了车尾里?”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禁苦笑。
心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我拉着郭晓佳的手说:“赶快走。”
飞快地下了一楼,两边的松树居然密密麻麻地围住了这栋楼的出口。
阴暗的尸气从头顶袭来,我回头,看到身后的老明和贺梓楠都不见踪影。
郭晓佳惊慌地抓住我的胳膊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我们要怎么样才能出去?”
我拉着郭晓佳又折返到二楼,看到走廊里所有的门全都自动打开,接着,耳朵里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贺梓楠呆呆地站在走廊里,脸上已经变色,老明也吓得牙齿打颤,嘴里说道:“奶奶的,大白天的,真是活见鬼了!”
其实哪里是大白天,太阳已经落山,暮色已经笼罩大地。
往上走,不能,往下走,也已经是阴气重重。一副窗帘突然从窗户里飘了出来。挡在了我们面前。
眼睛无意瞟进窗子里,屋子里竖着的骷髅架已经倒在了地上,鲜红的血顺着天花板不住地往下流。
郭晓佳的牙齿开始打颤,声音连我都听得到。
“红豆,这、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这个问题不用回答,眼前的一切已经告诉了我们答案。
放冷冻柜的屋子里发出了更加猛烈激动的声音,只是眨眼的功夫,所有冷冻柜全部打开,有的尸体已经慢慢坐了起来,有的却还在抬手臂。
其中有一具尸体已经站立了起来,他一步步地走过来,直直的脚步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足音。他的胸膛上有一条缝线,他的双眼都已经被挖空。
他朝着我们飞快地走过来,明明缓慢的动作一转眼就到了我的面前。
他的双手准确地掐住了我的脖子,嘴唇虽然没动,可是从牙齿里却发出声音:“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我费力地去掰他的手,双脚也轮换着踢他,可是完全没有效果。
一旁的郭晓佳和贺梓楠都扑上来,用力想拉开这具尸体。可是她们的力气太小,压根没用。
老明急得团团乱转,看到角落里有一把扫帚,立即跑过去拿了起来,冲着这具尸体拼命地拍打,可是无济于事。
他就好像铜筋铁骨一般,根本就没受半分损伤。
我几乎都要窒息,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挂了。
糟糕的是,更多的尸体从冷冻盒子里慢慢坐起来,然后一个个走下床,走出来。
他们互相拥挤着,争先恐后的想挤出来,前面的挡住了后面的,被推倒,踩踏。后面的拉住了前面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