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弼深深地看着乌珠,眼里露出疑忌,乌珠一向对他温顺服从。可是此时目光躲闪,分明是有事情瞒着他。..
他沉声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非要让我问第二遍?”
乌珠吓了一跳,抬起眼皮可怜兮兮地看了他一眼,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宗弼见了,居然心里闷闷的难受极了!
寅娘(红豆)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倔强的姿态,从没有过这种欲语还休,泪眼涟涟的样子。他心念数转,不禁和缓了语气说道:“好了,我看你伺候了我好几日了,你也辛苦了!且先下去休息吧。”
乌珠低下一头和顺的乌发,缓缓退下。
宗弼看着乌珠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他低声吩咐尹始默他找来随军的大夫。
大夫一见大帐,宗弼森然问道:“小夫人最近找过你诊脉吗?”
“噗咚!”一声,这大夫立即跪了下来,“咚咚”地磕头说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非是小人不说,是小夫人不让小的说。且大人患上时疫,军中都是男子,小人也是唯恐他们照顾不力,不如小夫人细心,所以才瞒住了大人的。”
宗弼脸色铁青,也不知为什么,他的心抽紧了,他不禁挫着牙齿说道:“到底瞒了我什么?快说!”这些人,居然敢串通起来欺瞒他,真是太大的胆子了!
那大夫满头冷汗,浑身抖抖簌簌,牙齿打战了好半天。终于说道:“小夫人、小夫人刚刚小产了!”这句话说完,整个人已经是浑身虚脱,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宗弼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道:“她是什么时候有的孩子?”
“是、是刚到这里的时候就有了!”
“为什么当时不说?”
“小夫人身孕不稳,小人曾经劝她返回上京修养。她、她不愿离开大人,一力让小人瞒住。前两日。大人生病,小夫人日夜在大人身边照顾,于是、于是就没了……”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变弱变小。
他的眼睛死死瞪着宗弼的手,那只手正握着刀柄,手骨暴突,筋脉喷张。随时都会拔出刀来,给他一下。
宗弼的一把刀已经拔出了一半离开,雪亮的刀锋闪着逼人的寒芒!随军大夫只觉得自己的后脖子已经凉飕飕的了!
“报——八太子回来了!”
宗隽的到来使宗弼恢复了冷静!他急速调匀呼吸,然后对大夫说:“自己去领二十军棍,以后所有事情不得隐瞒于我。”
随军大夫连忙点头答应,抹了一把冷汗!自己简直是在鬼门关上打了一个转啊!
宗隽回来了,却带来保定府拒绝和谈的消息
宗弼不禁苦笑:“我早就知道他们不会答应的,你进城之后看到了什么?”
其实就算对方肯和谈,他也不会妥协。这种事情要是传回大金国,岂不是掉了他的颜面?
宗隽说道:“不出我所料,他们的粮草所剩不多,人人脸上都有饥色。只要再假以时日,我们继续围城,让他们无法出城筹措粮草,到时候,管教他们乖乖低头。围城的时候,不妨找到他们外面的水源,下毒,堵塞,饿不死他们也要渴死他们。”
这的确是条毒计,宗弼不禁赞成:“行,就这样办吧!”
晚上歇息的时候,宗弼又看到了乌珠。
他阴沉着脸色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直看得她低下头去,不敢抬头。
宗弼缓缓说道:“乌珠,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宠爱你?”
乌珠抬起眼睛,一双乌黑的眼珠不知所措地看着宗弼,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想了想,胆怯而诚恳地答道:“四太子对奴婢的确很好,奴婢无以回报!”
宗弼压着心里的怒气,一字一句地说道:“对你好你就胆敢欺瞒我?有了身孕却迟迟不告诉我!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有了我的孩子为什么不说?”
乌珠强忍着眼泪,泪珠在眼眶里转动着就是没有滴下来!
她艰难地对宗弼说道:“奴婢不愿意离开四太子,四太子病得厉害,奴婢心疼四太子,不愿意因为奴婢而影响四太子的身体……”
话没说完,宗弼震怒了!
“胡说!我病得厉害你就可以欺瞒我?这是我的子嗣!你有什么权利这样做?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贱婢罢了,凭什么来决定我孩子的去留?”
乌珠脸色苍白,浑身瘫倒在地上坐着。
她的一双眼睛看着宗弼,含在眼眶里的泪珠终于滑落了下来,顺着脸颊流到了唇边!好苦!
宗弼嫌恶地看了她一眼,冷冷说道:“既然你胆子这么大,那就回去吧,不要再留在我身边了!”
乌珠听了,大惊失色,立即跪在地上对着宗弼磕起头来:“不、四太子病体初愈,身边无人照顾,就让奴婢留在四太子身边吧!”
她反复哀求了数次,宗弼却根本不耐烦听。
“滚!”这个字终于说出口,他的心里也舒服了很多!对于他而言,寅娘(乌珠)这张脸每每让他想到自己的付出只是一场可笑的自作多情!好歹宗隽和柔福还有过夫妻之实,可是他得到的只不过是一个空壳子罢了!
只是个赝品,是个假货!
越这样想,心情就好些着了魔一般,再看乌珠,也就增加了几分厌恶!
恨不得她离自己是越远越好!
几天之后,终于传来了好消息,据宗隽一直留守在保定府外,暗中窥伺保定府内消息的探子回报,保定府果然派出了向外求援的人马。这些人马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