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还是热,热浪扑面,打人都站不住了,肖劲生扶着墙壁喘息着,那一颗心砰砰砰砰跳的厉害,要冲出来了。
“不一样,我待你自然是不一样……”
他要不一样,罗营长便给他不一样,原来是这样不一样。
那手……那声音……喘息……
肖劲生心头一乱,猛一把捶上了墙壁。
妈的!
罗营长故意的吧,气他,怪他,所以才……肖劲生心里面越发乱了,头顶在墙上,撞了两下……
一团麻。
不管是营长的事,天人的事,那些异兽,俄罗斯人,总让他觉得力不从心,无从下手。他站着,月华西升,又渐渐转到了东边去了,风凉下来,吹得那一身汗贴在了身上,黏滋滋的,拂绕不开,令人心烦,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奇奇怪怪,别别扭扭的,站了半夜,人都凉透了,这才回了屋里。
可睡,也睡得不安稳。
仿佛是被人压住了,手摸上来,热的,火烫,又往他身下探过去了。他挡住了那手,却躲不开,急了,叫起来:“营长……营长……”肖劲生猛然一下子便坐起来了。又梦见了那情形,他抹了一把汗,拿着那薄薄一层被子蒙住了脸。要疯了,忘都忘不掉,怔了许久,他才把自己从床上给挪出去了。
天色还早,可外面却已经是一片喧嚣了,闹的,笑的,做早饭的,因为热,人人都光着半身,打了赤膊,男的,到处都是男的,有什么好看的,肖劲生烦都烦死了,一群秃小子,哪里有家里温香软玉的大丫头们可爱。
“呦……这是看什么呢?”林涛见他倚门出神,抱着咻咻便走过来了。顺着他眼神往下看去,那一个个鲜活青壮的小伙子们,不对呀,“我说,处长,你不会真的以为男人也能生吧……”
他一张脸埋进咻咻长长的白毛里,细看,其实,长得也好,面孔小小的,有些女气,抱狗大丫头似的可爱,可肖劲生一看他那副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男的,就是男的,再像女人也是个男的。
他挥了挥手,让他赶紧滚,林涛却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不走,就不走,肖劲生赶他也不走,蚊子似的围绕了他。
“处长,有什么事你倒是说说啊……”
“别憋着嘛。”
“再憋坏了……”
“想女人了?”
“想男人了?”
见肖劲生忍无可忍往前走,林涛便跟紧了他:“是不是营长他对你下手了……”
肖劲生全身一震,猛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就往后拖,林涛挣扎,却挣不开了人,这劲儿也太大了吧,救命,救命啊,要被勒死了,他呜呜直叫,一直被拖着到了没人的地方,肖劲生这才慢慢把手松开了:“你是不是想死?”
要命……林涛捂住喉咙连咳了几声:“怕什么,谁不知道啊……”
肖劲生猛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林涛要笑出来:“也就你自己不知道吧……”
肖劲生简直像被雷劈了无数下,头发都是焦的了:“都……知……道……”
“你傻啊,罗营长待你和旁人那是一个样吗?别人做错了事,他拿马鞭抽,你呢,骂都舍不得重骂一句,还要笑着说你,营长要是生气了,旁人哄,那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你一句话他就喜笑颜开,所以营里的人才都去求你啊,还都说,这可好了,赶上那话本里的妖妃了……”
肖劲生简直外焦里嫩全身着火,怪不得那时候人们都去求他说情,他还偷着乐,觉得自己人缘好呢!想想自己沾沾自喜,在众目睽睽,议论纷纷中过了这许多年,想想罗营长那明目张胆的双重标准,他越发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都奇怪你怎么就没发觉……”
“我……”肖劲生欲言又止,没发觉吗,也不全是,懵懵懂懂,隐隐约约,怪不得他觉得罗营长喜欢摸他,搂搂抱抱的,他以为罗营长就是喜欢这样,还学他,也去摸了营长,搂他,总觉得这样亲热,和营长睡一张床那也是常有的事情了。转天醒来,一些痕迹不清不楚的,他只以为是天热,闹蚊子。等到了冷,营长又说冷,两个人一起暖和一些,一年倒有半年是睡在了一张床上的……
他始终是不太明白这些事的,肖老爷子总觉得他小,怕丫头们框他上床,一味的看紧了他,宝贝他,不让他和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有什么关连,到了学校里,罗营长又是一手遮天,根本就不让他和同学们有什么来往。倒是宗苑林常常被男生们追着跑,他听说了,一笑置之,全当个乐子,这种事……
这种事……谁当真呢……
营长想什么呢?
六年了,朝夕相处,数不清的机会,罗营长要睡他那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么?偏偏要等到了这时候下手。不对……怎么都觉得不对。
肖劲生还是想不通,等出了清水镇,看见一个旧书摊,他心头一动,便去买了什么《双凤飞》《宜春香质》来看,这种东西大约是被禁的缘故,还是手抄本的,看得人头晕,不,也许根本就是头晕了,脑涨,脸红,心跳。
居然是这样。
居然还可以这样……
手抄也就罢了,居然还有插画,纤毫毕露,惟妙惟肖,唯恐人看不明白,居然还有姿势,居然是要那里进到了那去的,肖劲生简直目瞪口呆,疼不疼啊。想到罗营长那手摸下去了……他一把合上了书,气都喘不过来了……
再做起梦来,那便丰富了,周全了,细节都有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