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茂密的灌木丛后面,绯烟感受着小腹一阵一阵的胀痛感,仰头叹了口气,想到之前自己捂着肚子的模样,她一脸生无可恋地解决干净,将亵裤穿好,这才颤巍巍地从灌木丛后面走出来。
瞅了一眼,憋笑憋地很痛苦的木和火,再望了眼嘴角带着笑意的尉迟慕,绯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恨恨地跺了跺脚,她头也不回地直往前走。
尉迟慕见某人似是被惹毛了,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绯烟吃的碧罗果,是他去寻野果时意外发现的。这种果子呈青红色且酸酸甜甜的,之前在南疆争战时,他有幸尝过,听说此果能够帮助清理体内淤积的陈垢,不想在此处也有这种碧罗果,他便将其采摘了回来。原本打算和绯烟说一声的,没想到火和木误打误撞地让她吃了,还一次性吃了这么多,闹得肚子痛实属意外,但这倒也叫他着实被逗乐了一把。
听闻身后依旧传来隐隐地笑声,绯烟恼羞成怒,突然回身瞪着迅速收住笑意的火,“笑笑笑!笑死你们好了!”横眼瞟了一眼一旁的尉迟慕,脸上虽不显笑意,但眸中星光点点,显然心情不错。再回眼,见火又有些忍不住似的唇边飘出一缕笑意,不禁纤眉一蹙,刚欲说话,却被尉迟慕凉凉的声音打断。
“够了。”尉迟慕睨了两人一眼,“那碧罗果对身体有益无害,你也别在意了。笑了这么久了,再笑就让你把所有的碧罗果都吃下去。”一碗水端平般的安抚让绯烟心中的气大消,白了火一眼,哼了一声后,继续向前走。
经过尉迟慕的呵斥,火和木终于收敛了笑意。随即,四人按照原先计划好的那般,沿着走兽留下的痕迹,一路向西北走,他们目光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狼藉。先前遭受过那般走兽大迁徙,后又有蚁群屠掠而过,一些灌木丛被踏扁,枝叶散落,支离破碎,更有一些高大的乔木在走兽的冲撞下,树干上伤痕累累,绿色的汁液顺着皲裂的树皮向下流淌。见状,四人不免有些庆幸他们第一时间攀上了树,不然还真不好说他们能不能活下来。
火和木走在前面探路,绯烟便走在尉迟慕身边,男人就着她的步子,将步伐放慢了许多,隐隐有一种把绯烟护在身前的感觉。绯烟望着他柔和的侧颜,一刹那间有种他们很亲昵的感觉,虽然内心还有些许排斥,但是她莫名地有些依赖这样被他护着,大概是自己吃了那碧罗果,把自己吃傻了?
尉迟慕自是不知道身侧的绯烟脑海里在想些什么,他看女子神情不算太好,也不出声,就这么慢慢走着,恍惚间觉得他们似乎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但转而自嘲地笑笑,先不说他是南国的信陵王,绯烟报仇的执念这么深,怕也不会愿意。
就在这时,突然火一脸惊恐地快步来到各怀心事的两人面前,高声道,“王爷!王妃!不好了,你们快救救木!”
火急切的声音叫两人皆是一愣,几乎同时望向对方,看见眼眸中同样震惊忧愁,尉迟慕长臂一揽,将绯烟带进怀中,随即脚尖一点,腾入空中,朝前方掠去。发现越往前走,空气越是潮湿,脚下的泥土也带了些许吸力,尉迟慕心下一沉。这般场景他似乎在南疆见过,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叫人不得不在意。
绯烟环着尉迟慕的脖颈,不禁蹙了蹙眉头,这里的空气实在是太潮湿了,按常理来说,越往北方,越寒冷,且空气也越加干燥,显然这片山脉里的一切,都不能照常理来考量。绯烟自是在意到了土地的异状,一颗心也是沉到了底。
等他们终于见到木时,只见他掉入了一片湿泥中,那泥似乎有一种很强的吸力,而此时已经没过了木的大腿,他越是挣扎,泥中的吸力就越强。绯烟暗道一声果然。她曾经听师傅提及过,这土地的异状叫做沼泽,由于空气和泥土中的湿气太大,淤积的物质太多而日积月累造成的。察觉到周围环境不太对时,她就意识到了,但亲眼所见时还是心中一惊。
尉迟慕显然也是意料到了,望着一脸土色的火,冷然道,“愣着干嘛,还不快点救人?”
被主子这般呵斥,火也是迅速回过神来,沉沉地道,“我试过想把他拽上来,但是,和那泥潭的吸力相比,我的力气还是太小了。而且,这里的地面太过潮湿,根本使不上劲。”
绯烟闻言,思忖了许久,抬眼道,“那也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以木下降的速度来看,不要半个时辰,这泥就会没过他的口鼻,最后导致窒息而亡。”
“王爷,王妃,不用管我了,是我自己粗心大意了。”木一脸复杂地望着三人,扯出一个勉强地笑,“只是家父要拜托王爷了。”这般说着竟是像在交代后事一般。
尉迟慕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本王不会替你照看你的父亲的。更何况本王的人,只能死在沙场上或是本王的手上,不过是个泥潭罢了,这样就放弃了”
木苦笑一声,但是眼眸中显然有了些许希望,王爷不准他就这般放弃,那他定不能轻易向这小小的泥潭低头,毕竟他是信陵王的贴身侍卫啊!
沿着木陷入的泥潭周围走了一圈,绯烟蹲下身来,玉指粘了些许泥浆,在指尖搓了搓,泥浆中似乎有些颗粒,稍稍用力将其捏碎,那泥浆便结成了饼状,绯烟又将其放置鼻尖下,轻轻嗅了嗅,一股泥土中夹杂着些许腥味的气味直冲进她的鼻中,激地她纤眉一皱,这泥潭似乎是刚刚形成的,所以一些物质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