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泽然听到陆建亮对于晨光如此赞不绝口,脸色不由有些阴沉。
他放着大好的热闹不看,特地跟着于邵民赶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听陆建亮吹嘘于晨光的。
他不着痕迹扫了那个始终端坐不动,仿佛没有看到这边动静的贵人一眼,心里有些着急。
陆建亮见于邵民父子的脸色都有些不自然,这才想起来他们父子之间的矛盾,面上忽然有些尴尬。
他在心里打了自己嘴巴一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他们不对付还在他们面前提于晨光,这不是给对方找不痛快吗?
陆建亮连忙揭过这个尴尬的话题,直接切入主题。
他佯装神秘地低声道:“民哥你今儿来得巧,我给你引见个贵人!”
于邵民眼睛一亮,他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和田承军说上话呢,这头正瞌睡着陆建亮就给他递来枕头,于邵民真恨不得给他点上一溜赞。
他佯装不解地问道:“什么贵人啊?”
陆建亮笑眯眯地说道:“跟我来就知道了!”
他没有正面回答,反倒卖了个关子,转身满面春风地朝田承军走去。
于邵民父子俩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读到了狂喜,方才心中对陆建亮的那点子不痛快立马烟消云散了。
他们按捺下心里的激动,连忙紧跟在陆建亮身后朝那个贵人朝拜过去。
只见陆建亮附身在田承军耳边耳语了几句,田承军放下手中的钓竿,慢悠悠地朝于邵民父子俩看了过来。
于邵民心下一凛,连忙屏气敛息,装作一脸惊喜的样子上前招呼道:“哟,原来是田书记您大驾在此!久仰久仰!真是巧了!没想到今儿会在这儿遇上您,没有打扰您雅兴吧?”
田承军起身向于邵民伸出手去,“我还道建亮遇到了什么熟人呢,原来是于主任!你也是来钓鱼的?”
于邵民心下激动,连忙伸出双手握住田承军的手,“不敢不敢,田书记您叫我邵民就好!”
他松开手,不好意思地指了指于泽然手中的钓竿,“今儿一时兴起,想带儿子来玩上一把!对了,这是犬儿于泽然,快来见过田书记!”
于泽然连忙上前见礼,“田书记好!”
田承军点了点头,淡淡一笑,“令公子风采不输邵民当年之风啊!”
不得不说高人说话就是有艺术,不过只言片语就将于邵民父子俩夸得眉飞色舞。
陆建亮从旁见了不由心下佩服,暗暗记在心里。
田承军微微笑道:“听闻邵民钓鱼很有一手,不介意的话留下互相切磋一下?”
于邵民顿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刚才还烦恼着找什么理由留下来,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田承军就主动开了金口邀请他。
于邵民感觉一阵心花怒放,简直想要仰天大笑三声,没想到我于邵民还能得人如此看重,看重自己之人还是如今上京城炙手可热的人物。
要是说出去,看谁还敢笑话我于邵民是个过气公子爷!
于邵民尽管心下得意,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
他连忙自谦道:“田书记过奖了,我不过是钓着玩,比不得田书记钓术高明!我听说田书记可是咱上京城数一数二的钓鱼高手,正想找个机会求您不吝赐教呢!”
田承军微微一笑,也不反驳,做了个请的手势,转头又看向平静的湖面。
管理处安排来从旁伺候的工作人员十分有眼色地递上两把椅子,又安静地退了下去。
于邵民父子见状不敢多话,连忙坐下展开钓竿,也安安静静地钓起鱼来。
于邵民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今儿他就是来结识贵人的,初次结交不适宜提过于敏感的话题,心里的那些诉求那是熟络到了一定程度,提出来方有可能被对方重视。
若是才初初相交就谈及那些话题,极大可能会引起对方反感。
他好不容易才攀上田承军这只巨舟,可不能还未坐热屁股就被赶下来。
于邵民想毕索性真的安安心心地钓起鱼来。
不得不说于大公子当年上京一少的名头不是浪得虚名,论起吃喝玩乐,即便如今上了年纪,那些曾经刻骨在心如同本能一样的东西,于邵民如今还是能信手拈来。
他的钓鱼技术本来就不输田承军,即便暗自收敛了几分,仍然比陆建亮那个半吊子强多了。他才坐下不过几分钟功夫就已经钓上了两条大鱼,彻底将田承军的好胜之心激了起来。
两人都收起了那些弯弯扭扭的心思,真正就钓鱼这门爱好竞技起来。
玩到最后,陆建亮和于泽然压根儿就成了陪衬。
田承军玩得十分尽兴,看于邵民的眼色也多了几分真心的赏识。
只是玩归玩,正事归正事,这道线田承军还是分得十分清楚的,不然他也坐不稳如今那个位置。这些年他爬得如此之快,要是没有一定的魄力和定力,早就被人拉下马去了。
田承军始终谨记着今儿此行的目的,钓鱼不过只是幌子,他真正要钓的是于邵民这只大鱼,不对,应该说钓的是于家当家人这条大鱼。
于邵民只要一日还不是于家当家人,他的身上就没有任何自己需要的价值。如今的他顶多只能算是一只前程还不错的潜力股。
他真正要做的是引于邵民上钩,助他登上于家当家人的位置,然后好借他的手来控制于家的一应势力。
因而于邵民在田承军看来,不过只是一具扯线木偶而已,他不需要他有多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