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笙,你随我出去。”
看守所所长亲自打开牢门,将她的背包递交给她,客气地将在这里呆了三天的米笙送到大门外。
冬日的暖阳和煦地倾泻在脸色苍白的米笙身上,弥漫在空气中淡淡的阳光味儿,也被她嗅出奢侈的感觉来。
外面的空气,真好闻!
她闭上眼,贪婪的深呼吸着,直到她觉得将肺里滞留着的霉腐味全部驱逐干净后,缓缓掀开眼皮。
是那少爷死了她要被拉去陪葬了?还是她踩了运要被释放出狱了?
清晰记得,三天前,这位所长恶狠狠地将她推入一个独立小牢房,少水少食,一副欲将她活活饿死的样子。那时,米笙已绝望地做了最坏的打算--那人估计被撞废撞残了,她将在此度过余生。
“米小姐,请随我上车,少爷有请。”
未等米笙开口向所长问个究竟,一身黑衣男子上前两步,微弯脊背面向她,做着邀请动作。
米笙和所长皆是一怔。
霍少不仅致电要他立马放人,竟然还派司机亲自来接?
所长不敢耽搁,连忙语重心长地交待着:“米笙啊,监狱不比外面,吃食一律寡淡,你莫要怪我苛待。”
所长的话让米笙回了心神,三天的牢狱生活让她反应都迟钝了不少。
隐约明白,牢是不用坐了,但要回去听那少爷重新发落。
她胡乱点头,坐上了车。
既然那少爷没死,就再也没有比蹲监狱更糟糕的事了,她眨了眨羽翼般卷翘的睫毛,乌黑的眸子忽而清亮起来。
望着那远去的高级轿车车尾,看守所所长用手抹了一把额头沁出的细汗,心肝寒颤:但愿这姑娘跟霍少没有什么重要关系,不会跟霍少状告他故意克扣饮食。万幸他迟疑着,还没来得及对她下别的狠手。
三天前,霍老爷子一个电话打给公安局局长,把她送了进来。
三天后,霍大少爷又派人来把她接了出去。
权势滔天的霍家一个要关,一个要放,两个他都得罪不起啊。
这都什么事儿啊?
眼下,他的人脉根本不够级别,所长的位置只能听天由命了。
细思极恐,所长只觉眼前一片乌黑……
黑色宾利行驶到一处宾馆前,宁步又开口了,“米小姐,您的坐位旁边有一套干净衣服,里面有一张房卡,您上去梳洗一下。”
“不必了,赶紧带我去见你家少爷吧。”
米笙淡声道。
不是她不爱干净,而是她很饿,饿的前胸快要贴后背了。
21岁的大姑娘连着喝了三天很稀的稀饭,眼下,她最需要的,就是饱餐一顿。
宁步为难了。
他家少爷极度洁癖,哪怕这米小姐今天是少爷的客人,他也不能把刚从监狱里出来的她就这样带回云湖居。
“米小姐还是上去梳洗下吧,去去晦气,也好开始新的人生。”
宁步绞尽脑汁轻声提议着。
去去晦气……
是了,她的奶奶一直说她晦气,甚至父亲几个月前因病离世,也说是因为她晦气克死的。
米笙十根清瘦白晳的细指紧攥成小拳,指甲刺进肉里的疼痛转移了心里的伤痛,她抓起旁边的衣物袋打开车门,向宾馆走去。
不到二十分钟工夫,米笙顶着一头滴着细细水珠的长发拉开后座车门,再次坐了进去。
宁步有些诧异她为什么不吹干头发,从后视镜瞟了两眼,默默启动引擎快速驶离。
云湖居
临近正午,阳光金子般大片洒在近2000平占地面积的花园别墅上,米笙踩在硕大圆滑的鹅软石铺起的羊肠小道上,两边盎然生机的成片草坪和喷泉将这个冬日映衬的似阳春三月。
豪宅虽壕,米笙却无心细细欣赏花园风景,双手摸了下干扁的不行的肚子,想加快行走的速度却无力地蹒跚着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