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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蒋如柏半天没发表意见,陆定远心头直乐,以为是董事长认同他的看法,便揣测道:“我这就让编辑部把这篇稿子给毙掉吧……”
“慢着!”蒋如柏叫停了他,似笑非笑的说道,“这稿子,还是请你们钟总再好好看看吧!”
陆定远不明就里,心道:蒋总这是怎么了?他才是这次走基层采访的负责人,怎么稿子的事还要问钟同德的意见啊?
见他一副不解模样,蒋如柏也不讳言,笑道:“毕竟人家是点名想发在网络版的,当然要请负责人点个头啊!不然的话,真出了什么岔子,谁能负这个责呢?”
这么一说,陆定远登时明白了,心里对蒋如柏的心机叹服不已:不愧是老江湖啊!潘浩这稿子明显不合规矩,可蒋总要是直接给毙掉,势必会招来一些不必要的纷争;但如果给钟同德定夺,情况就不一样了——稿子毙掉,姓潘的不敢有话说,稿子发出来,如果被上级部门批评,顶锅的也该是钟同德啊!
这么一想,他顿时发出会意的窃笑,点头道:“明白了!蒋总高明,真希望潘大才子这篇稿子名动天下,直接把他们这台网络舆论的大戏给唱垮了才好呢!”
蒋如柏微微一笑,点上一根烟,摆手示意他照办。
又过了一会儿,俩人又相继看到了岳明晨和邱迪生的稿子。岳明晨的稿件中规中矩,她利用饭后的休息时间,到格桑镇的小广场上去和当地的百姓聊了聊,算是做了一次基层采风,以脱贫致富为主题,写了几位有代表性的群众的故事。
这样的稿子蒋如柏相当满意,让陆定远和编辑部沟通,安排在走基层临时专栏大力包装刊发。
至于邱迪生的稿子,情况就有些不妙了。蒋如柏通读过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小陆!你手下的调查组得力干将,脑子里面装的都是豆腐渣吗?写出这样的稿子,是想帮报社得罪人么?”指着电脑屏幕,蒋如柏当然只能冲陆定远撒气,“你到底是怎么跟他交代的?太不像话了!”
作为一名调查组记者,邱迪生常年做的都是揭露曝光类的采访,遇事总是爱第一时间琢磨背后的阴暗面,随时都以揭露真相为己任,早就给自己营造起了一种嫉恶如仇的形象,再加上这次的旅程并不愉快,终于让他灵感爆发,洋洋洒洒的写出了一篇三千字的大稿,详细描述了“亲身经历”的车匪路霸事件,并在文章中对格桑镇乃至康宁县的有关部门提出了抨击……
作为直接领导,陆定远并不知道邱迪生的真实遭遇,只当他是犯了犟驴脾气职业病,连带着让自己也挨了领导的训斥,心里颇为不满,喃喃道:“蒋总放心,这篇稿子我马上给老邱打回去,让他好好修改……”
“还改什么改?这稿子通篇没有反映基层积极面的内容,全在揪住一些个例大做文章,我看他是只求个人声誉,不顾报社大局,简直是胡闹!”蒋如柏的批评仍在继续,语气严厉得让陆定远不敢再开腔。
这么一闹腾,让邱迪生更加闹心的事自然接踵而至。
为了知会消息,同时也是为了发泄邪火,陆定远从蒋如柏办公室出来,第一时间便给他打去电话,通报了稿件被毙的消息,顺带也把他给教训了一通。
邱迪生百般辩解,一会儿说自己是在坚持报道真相,一会儿又说这边基层工作人员作风懒散,就应该好好曝光鞭策,履行舆论监督的职责……
陆定远当然不会听他掰扯,严厉的批评一番后,警钟敲得也够响:“老邱,这次让你出去借走基层采访放松散心,是报社给你的福利,你可别给脸不要脸,反过来拆领导的台!如果你再敢执迷不悟,小心你的饭碗!”
邱迪生一肚子窝火无处发泄,只得碎碎念道:“是!有人随便咋闹腾都是对的,我这儿干本职工作,反倒成了拆领导台,成了要丢饭碗的罪过了!”
陆定远听出了他这是对潘浩的不满,心里兀自好笑:“呵呵,谁让你没有人家那么硬的后台呢?”说着,他又忽然心念一动:“不过嘛,话又说回来,络上伸张正义的急先锋同志,一开始声名鹊起的时候,好像也就是因为一次网络爆料啊!呵呵,老邱你要不服气,或许可以试一试,看看领导知道了会是啥反应呢?”
挂断电话,陆定远为自己的机智暗自得意。
他对邱迪生的暗示,完全可以有两层解读。其一,如果邱迪生真是一根筋的蠢东西,一定会以为他是在默许他把稿子发到网上去,模仿潘浩的“成名作”,引发一场公众关注的大事件,为自己换来正面的名声……
可这样一来,邱迪生就势必还是会招来蒋总的不满——被毙稿以后,居然在网络上拆领导的台,性质可又要恶劣不少呢!到那时候,邱迪生势必会被领导严肃处理,对陆定远来说,手下也能少一个不稳定因素,倒也乐得清静。
第二层面呢?如果邱迪生还有点脑子,只要稍微多想一层,就必然能读出陆定远的言下深意——他潘浩不是有过网络爆料的经历么?今天的事情,不也是他亲自经历的么?那好啊,网络上如果出现了匿名的爆料,领导会率先怀疑谁呢?
到那时候,背上损坏报社形象、破坏报社与地方关系的罪名,怎么着也够他潘浩喝一壶的了吧?
结束了和陆定远的通话,邱迪生默默的琢磨了好久,最终还是决定走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