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忌拉过王翦向那女子介绍道:“清妹妹,这位是王翦将军,他可是秦国文武双全的少年才俊,你们俩认识认识。”
王翦指了指那女子:“这位是?”
魏无忌嗔怪道:“王将军,亏你是秦王和范丞相眼前的红人,竟然连清妹妹都不知道,她可是跟你家秦王和范丞相都熟悉的很。”
“莫非?莫非是蜀郡的巴寡妇,哦不,是巴清妹妹?”王翦语气中带着一丝小激动。
魏无忌刚要责怪王翦的失言,那女子一摆手:“信陵君莫要见怪,寡妇就是寡妇,还能装啥子小妹?!蜀郡的人都喊我巴寡妇,妹妹我早就听习惯喽,有啥子难为情的,你说是不是,吕大哥?”
陈政的脑子里正在对司马迁的《货殖列传》一通狂翻,隐约记得战国末期四川,也就是蜀郡有个巴寡妇,十几岁时嫁入了豪门,二十出头就死了丈夫,虽然一辈子也没有再嫁,可人家占据着蜀郡的朱砂矿,那朱砂既可以入药,还可以染色,而且还能提炼水银当墓葬里的防腐剂,简直就是垄断行业的龙头老大,别说富可敌国了,买他一两个国家也不在话下。眼前这位名叫巴清的女子,显然就是巴寡妇真身无疑。可她怎么会跟吕不韦那么熟呢?
“吕大哥,吕大哥,你在想啥子嘛?”
陈政猛地回过神来,竟想不起来这位巴清问得什么了,随口应承道:“对对对,妹妹说得对。”
这时,魏无忌才仿佛想起陈政的事来,扭脸道:“吕大哥,你怎么出门也不说一声呢?你这一天都去哪了?怎么那些箱子也不见了?你怎么会跟清妹妹一起回来了呢?”
王翦跟着急切道:“是啊是啊!我还以为大哥不辞而别,带着那些珠宝回邯郸了呢?若不是信陵君劝我稍安勿躁,恐怕我这会儿已经出了咸阳,一路向东追赶大哥去了。”
陈政装作若无其事地摆手道:“你们不必大惊小怪,我不过是觉得那些箱子放在这里不安全,雇了几个人拉回邯郸去了,这才在大街上偶遇了巴,哦不,遇见了清妹妹。是吧,清妹妹?”
巴清见陈政朝自己挤了一下眼睛,随即心领神会:“吕大哥说的没找人运走了那些箱子,若不是我跟大哥在外面偶遇,咋子能见到信陵君。我从蜀郡带来了好酒,我看咱们几个不如一醉方休,可好?”
陈政正在暗自佩服巴清的冰雪聪明,魏无忌冷不丁问了一句:“吕大哥,那些箱子不是要送给异人公子的母亲吗?你这次来咸阳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听了魏无忌的询问,陈政竟不知如何作答,还是巴清救场及时,只听巴清道:“不就是些个珠宝撒,包在我身上,到了秦国哪里还用吕大哥破费,那不是瞧不起妹妹撒!”
魏无忌还要开口追问,那十个楚国美女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看着陈政喜笑颜开,却对巴清怀着些许排斥和敌意。
巴清走到门外向手下人交代一番,又从身上掏出几个金饼子给了驿馆掌柜,驿馆被这位四川女土豪整个包了下来,不得再接待他人。那掌柜也是难得见到出手如此阔绰的主顾,满脸堆笑的忙前忙后,真似打了鸡血一般兴奋。
当天晚上,魏无忌的随从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回到了驿馆,见到陈政都是阴霾尽散、一脸惊喜。
巴清的手下不知从哪搬来了几大坛蜀郡的美酒,还有几个箱子也进了陈政的房间。
陈政没来得及去看箱子里是什么情形,便被魏无忌拉住坐在了驿馆的大厅内,几个人又是一番举樽畅饮。
或许秦国没有女子不入席等诸般规矩,那巴清也是不拘小节的泼辣性情,席间竟把魏无忌和王翦喝得眼神恍惚起来。
要说这一天过得最充实的莫过于陈政了,从大清早悄悄出门到现在,接连斩获了华阳夫人的弟弟和姐姐,自己的脑袋还差点儿搬了家,面对眼前这个娇小可爱的救命恩人,陈政的心里怀着成功的喜悦感和获救的幸运感,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当陈政搀扶着魏无忌回到房间,魏无忌已是手舞足蹈、语无伦次,挥动着手臂指着陈政:“吕,吕大哥,你,你有事儿瞒,瞒着我,你这次来咸,咸阳,平原君都,都跟我说了,当着蒙武和王,王翦的面,我得替你保,保密。你,你今日是,是不是去见阳,阳泉君了?你和那个异,异人的事儿,瞒,瞒不了我…”
陈政心想,你魏无忌不是也有事儿瞒着我嘛,魏丑夫是不是魏国安插在秦国的眼线?
安顿好魏无忌,陈政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蜀郡大汉们搬来的箱子,惊得陈政眼珠子差点儿掉地上,只见箱子里满是黄金美玉,在油灯的映照下,发出幽幽的光芒。
第二天凌晨时分,陈政迷糊着眼睛,仿佛听到外面传来一阵“一二一”的口令声,原来是蒙骜带着秦国大兵来接陈政去丞相府。
当魏无忌和王翦闻讯后从房间里出来,见巴清和几十个蜀郡大汉已站在驿馆的门前,那巴清正在跟蒙骜说着什么。
陈政颇为好奇地走了过去,巴清和蒙骜却闭口不言了。
“蒙将军,不知范丞相找我何事?”陈政一脸疲惫朝蒙骜一拱手。
蒙骜仍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冷冷道:“吕公子随我去了便知。”
陈政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就我一个人吗?”
“这个嘛,还有王翦同往。”
巴清朝蒙骜一摆手:“还有我。”
在场的人都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