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的提款机,应该是旁边的青果路。”
方才那帮碰瓷团伙提到旁边的提款机,女孩儿还有点印象,便顺着街道跑过去。
跑到青果路,远远的果然看到他们,那伙人把沈天夹在中间,一行人热热闹闹正准备去往一处建行的atm机。
“喂!”女孩儿大声呼喊着向他们跑去,一边跑一边喊,“你们的人受伤了!”
心想趁着还没有取钱出来,告诉他们那两个人现在真的受伤了,也许他们顾及伤者,放弃敲诈也不一定呢?
街道上声音吵闹,前面的一群人都没听到,女孩儿正想继续喊,忽然街道上一片慌乱,不少人开始奔跑躲闪。
女孩儿停下一看,一辆黑色的轿车像是喝醉了一般在马路上呈“s”形行进,左冲右撞,嗖地一下从她身边驶去,直直向沈天他们冲去。
“啊!”女孩儿一声尖叫刚刚叫出,轿车便已撞上了人堆,只听得数声惨叫传来,一群人已经被撞得七零八落,而轿车终于停了下来。
女孩儿紧紧捂住嘴,快步向他们跑过去。
不能有事啊!
不少路人拿出电话拨打120,另一些人则赶紧跑过去查看伤者。
“救人,救人!”
街道上立即变得拥挤起来,事故现场周围迅速集结了一大群人,或是热心帮忙,或是围观拍照,女孩儿只能跟着人群用力往里面挤,恍忽之间,人群中似乎看到一个高大的男孩一闪而过,只是再看过去时已没了踪影。
好不容易挤到事故现场,那个扮演伤者家属的中年妇女、刀疤男子还有“热心群众”等七八个碰瓷团伙的成员全都躺在地上,不停地哭叫吵闹。
“哎呀,哪个不开眼的开车撞我啊……”
“我的脚好像断了,痛死我了,快点喊120来。”
“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流了好多血,我是不是要死了?是不是要死了?”
轿车驾驶室里坐着一个干瘦男子,脸色青黑,眼神空洞迷离,对自己造成的混乱仿佛根本看不见,还在不停地甩着脑袋。
事故现场里,唯独少了那个男孩子。
女孩儿站在街道上,四下搜寻打量,那个男孩子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踪影全无。
想起男孩种种不合常理的举动,想起被树枝离奇砸中的路人甲和老婆婆,再看到这帮无巧不巧被吸毒犯撞倒的碰瓷团伙,女孩儿一时之间只觉得大脑一片混乱。
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古怪中又透着离奇的巧合,像是冥冥中有一只手在操控一般。
沈天拖着行李箱从事故现场悄悄离开,再一次确信了这个鬼煞确实非同一般。
当那辆黑色的轿车冲过来的时候,沈天以为自己也绝对逃不掉,但就在车要撞上来的一瞬间,阴差阳错之间,他被这帮碰瓷团伙的人挤在了一边,最后连根毛都没有伤到。
“这鬼煞,还真有点能耐。”
只是他同时也确认了另一件事,这个鬼煞在施法的时候,要吸取他的阳气!
去往提款机的路上,沈天忽然感到身上一阵发冷,当时还奇怪,五月艳阳天,自己怎么会发冷,等那辆车撞过来的时候,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
那辆车撞来的时候,沈天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寒意阵阵,像是身体里的热量正在一丝丝被人吸走。
那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就像是自己的生命都在被一点一点抽离。
“第一次发冷应该是那边两个留下的遭殃了,第二次就更明白了……”而且看模样,是降下的灾祸越大,沈天被抽取的阳气也就越多!
百日凶煞,果然不会让他舒舒服服地过这一百天。
沈天走到坐在一处街边的石阶坐下上,慢慢将今天的整个过程反复回想了几遍。
“刚才我表演得很卖力了,动作、表情,包括语言,应该都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看着身边如影随行的鬼煞,盯着它胸口碧绿的“灵犀眼”,沈天对今天的结果还是有些不太满意,
“可是亲密度才20左右,明显与我表演的力度不相符合。”
轿车撞的场面虽然看着惨烈,但沈天也注意到那几个人伤势并不如何重。
我在医院里随便跟小护士说笑两句,都有10,今天我说的话起码要超过跟小护士说的几十倍,怎么亲密度这么低呢?
沈天一拍脑袋,“可能还是情感投入不够!”
对小护士虽然话不多,但句句都是发自内心出自真心,今天虽然说了很多,毕竟很多言不由衷,兴许是这方面影响了最后的结果。
“早知道那年去报中戏北影了,这样演起戏来肯定到位多了。”
沈天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忽然觉得,这最后的三个多月,未必就一定要像鬼煞设定的那样在愤怒癫狂中渡过。
“也许,我可以开启另一种方式,来走完我最后的人生。”
也许做不到对待亲人像冬天般冷酷,但是他可以做到对待坏人像春天般的温暖。
沈天不禁仰天大笑,鬼煞啊鬼煞,如果你现在是明白的,会不会觉得已经失算?
找到了新的精神动力人生方向,沈天几天来的萎靡颓废一扫而光,抖擞精神准备大干一场!
恶人们啊恶人们,颤抖吧,战栗吧!你们的克星马上就要来到!!!
……傍晚,雄心万丈的沈天拖着行李箱耷拉着脑袋在街上无精打采地游荡。
惩奸除恶的壮举远没有他想像的那么容易。
走了一下午,走来累得断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