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走了,终于走了。
闲诗不断地默念着这句话,深深地吁了一口气,暂时放下心来。
不知道花流云会去找谁解决他的痛苦?是他以前的女人,还是强忍着?
对此,闲诗也只是一念而过,并没有多大的兴趣知道。
也许,当对一个人再没了任何念想与寄托之后,便会逐渐减少对他的在意与关心。
不远处,花流云似乎还在呼喊着自己的名字,闲诗生怕他再返回,不敢立即出去,便决定在这个地方再待一会儿。
转过身,闲诗打量起这个乱糟糟的地方,柴火,茅草,乱石,废木,碎瓦,杂乱无章地混杂在一起,使得这个地方根本没有立足之地,让人见一眼便不想踏进去,只想赶紧离开。
闲诗踮着脚走了走,尽量避开那些会扎到脚的东西,以此消磨时辰。
这个废弃的地方虽然杂乱,但其实占地不小,距离闲诗十几步的地方,有一扇拱门,拱门里头,一眼望去,好像另有偌大的空间。
生怕那里头住着些乞丐、无赖之类,闲诗没打算进去瞧一瞧,便找了一个稍微平整点的地方蹲了下来。
方才她拼了命的奔跑,其实腿脚都已经发软,浑身的力气差不多耗尽了。
若是现在花流云再来追她,即便两人的距离可以拉得更大,她肯定再也跑不过他。
闲诗抿了抿唇,很想找一口水喝,但这个地方,一眼望去,别说连个水缸都没有,就连蓄水的容器都没有。
喝水这种事,不想还好,一旦想起来,越是喝不上便似乎越是难以忍受。
闲诗不由地猜测,那拱门里头,肯定有水流。
于是,为了解渴,闲诗连里面有没有乞丐与无赖都不忌惮了,想着若是碰到乞丐,给他们一些银子买口水喝就好,若是碰到无赖,那就跑呗。
为了弄口水喝,闲诗都已经忘记自己所剩的力气根本不够她避开一个流氓的。
闲诗小心翼翼地走过拱门,不由地瞪大眼睛大吃一惊,这地方……怎么这么奇怪?
入口处乱糟糟的,像是乞丐住的地方,但内里,却打扫得整整洁洁,干干净净的。
里头是一个占地极大的花园,四周栽满了应季的花草,以黄色与绿色为主,显得生机盎然,秋意浓浓。
砰砰砰——
花园深处,突然传来了敲打的声音,闲诗吓了一大跳,身子不由地发软了一下。
但她却并没有离去,也忘记了自己走进来的目的是来寻找水的,而是鬼使神差地朝着声音传来的位置走去。
透过繁茂的枝叶,她隐约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正在埋头敲打着石器一样的东西。
那男人的身影虽然并不清晰,但她还是被那个男人的背影吸引,因为看着很是熟悉,熟悉到她的心会激烈颤抖,甚至抽搐。
是他吗?
会有这么巧吗?
她随便闯进一个地方,便跑进了他的地盘?
“喂,贼,你好了没有呀?点心做好了,快来吃。”
一个清脆的女人声音突然传了出来,闲诗猛地停下脚步,闪身躲在了一根廊柱后面。
虽然她没有看见那个女人的身影,但是,凭借女人的声音,她可以判断得出,这个女人很年轻,因为声音好听,恐怕也长得很是漂亮。
闲诗不自觉地咬紧了唇瓣,心里感到既酸涩又憋闷,眼睛也已经变得通红,只差落下了眼泪。
不用再怀疑,那个男人十有八九就是繁星盗,因为那个女人亲热地称呼他为贼。
她叫他为繁星盗,三个字,那女人叫他只一个字——贼,亲密程度谁胜谁负,十分了然。
男人手里拿着铁器,似乎因为太过专注的敲击,根本没有听见女人的呼喊,只有那敲击的声音有规律有节奏地持续响着。
“你耳朵震聋了?要不要我来帮你治一治?提一提?捏一捏?”女人对男人很是不满地威胁起来。
一阵风迎面吹来,似乎携着沙子进了眼睛,待闲诗眨了眨眼,揉了揉,再定睛一看,便看见一个身段曼妙的女人穿着一身藕粉色的衣裙,莲步姗姗地朝着繁星盗走近。
闲诗将唇瓣咬得更紧,一颗心提了起来。
“马上就好,别跟个催生婆似的,你才几岁?”
当繁星盗那磁沉的声音响起,闲诗提起的心猛地下沉,却不是因为安心,而是灰心。
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柔和与温暖,没有携带着一丝一毫的冰冷与漠然。
那些叫作嫉妒的东西不可控制地在闲诗的身躯里疯长,闲诗强忍着才没有落泪。
“这世上也只有你不嫌我老了,贼呀贼,我真是爱死你了。”女人一边娇声感慨着,一边趴上了繁星盗的脊背,将她的下巴搁在男人的肩膀上,看他手里的杰作,“你什么时候娶我回家?”
“下去。”繁星盗呵斥一声,但这呵斥声却充满了无尽的包容与宠溺。
“背我一下怎么了?男人这点力气都没?丢脸不丢脸?哼。”女人非但没有下去,反而取笑起了繁星盗。
而繁星盗既没有生气,也没有推下她,默默地纵容她趴在自己的脊背上。
好亲热的一对璧人。
今日的繁星盗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裳,且脸上无任何遮掩,可惜闲诗只能看见他的脊背,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此刻他的脊背被女人趴着,闲诗除了能听见敲击的声音,连他的背影也已经看不全。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硬是不肯落下来,闲诗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