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诗拾起药膏,上下左右瞅了瞅,完全看不出有何名堂,又扒开盖子闻了闻,蹙着眉头将药膏朝着李裕如砸还回去。
李裕如将药膏接在手里,又重新扔过去,闲诗则又扔回来……
两人锲而不舍地扔过来扔过去,一个眼神愤懑,一个眼神挑衅,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终于,闲诗厌倦了这种小儿间的把戏,道,“玩够了没?你可以走了。”
李裕如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用眼神询问闲诗,自己能不能说话。
闲诗怒道,“我让你别乱说话,不是不让你说话。”
李裕如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这才启口道,“原来是微臣会错了太子妃的意,实乃罪过呀。”
闲诗佯装不高兴道,“你再这样说话,以后我们就当陌生人算了。”
“别这样嘛,”李裕如将药膏塞到闲诗手心,眼神暧:昧道,“虽然我是个男人,但在你身子不适的时候,只是一个简单的大夫,若是你隐瞒病情不说,拖累的可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虽然李裕如这话说得语重心长,很有道理,但闲诗还是不好意思将自己的不适说出来,索性她就赌一次,那些不适只要休养休养定然会好起来的。
李裕如轻叹一口气道,“知道你脸皮薄如蝉翼,反正你的情况我已经从嬷嬷那儿了解得八九不离十了,药膏收好了,哪里不舒服就擦哪里,几个时辰之内就能让你基本好转。不过……”
“呵呵……”李裕如奸笑了一声,道,“我给你神奇药膏这件事,我建议瞒着殿下比较好,否则,他知道你今晚就恢复了,还能轻易放过你?”
这男人说着说着又不正经了,闲诗虽涨红了脸,但已经没有之前那般羞怯与尴尬了,或许李裕如说得对,她无须将他当成男人,只须将他当成一个大夫,如此,所有的不好意思都会消失。
咬了咬唇,闲诗没好气道,“我知道了,那你随便给我开一帖药吃吃,顺便告诉他们,我病得很重,没有十天半个月好不了。”
“呵呵……”李裕如忍俊不禁,却爽快道,“好,药给你开,谎话也给你说,但到时候他去找了别的女人泄火,可别怪我哦。”
朝塍若是会去找其他的女人泄火,那这些年来,就不会从来没有过女人了。
在这一点上,闲诗还是无端地相信他的。
只是闲诗不知道李裕如话语中还隐含着的意思,一个男人若是没有吃过荤腥,那对荤腥的念头便不会太过强烈,可一旦吃过了荤腥的美味,让他再强忍着不吃,那是极为艰难的,不是男人忍不了,是忍起来会很辛苦,甚至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闲诗白了李裕如一眼,将药膏塞到了枕头下,等李裕如离开,她就拿药膏试一试。
其实李裕如说得很对,为了让自己今晚、明晚甚至尽可能拖延更多的晚上,可以睡一个安稳的觉,她可千万不能让朝塍知道,自己还得了李裕如这么一支神奇的药膏。
想到朝塍昨晚那如饥似渴的虎狼样,闲诗的脸便一阵发烫。
“虽然殿下不在,但此地可不宜久留,我走了。”
李裕如的声音打断了闲诗的思绪,闲诗赶紧叫住他道,“既然你已经来了,待一会儿也是待,两会儿也是待,也不知道下次还有什么机会能跟你正常地见面说话,多坐一会儿吧。”
“啧啧啧,”李裕如打趣重新坐下,打趣道,“堂堂太子妃,既然恬不知耻地邀请别的男人在寝房多留一会儿,还好我正直纯洁,若是换了其他男人,还以为你有其他什么意思呢。”
闲诗白了他一眼道,“你真是想太多了,不会留你到天黑的,只是多年未见,有很多话想要问你。”
上次两人难得有单独相处的时间,甚至是足够多的时间,但是,在生死的刺激下,谁都无心去好好地谈一谈,如今大家都平安无事,闲诗心里的那些疑惑便想要道出来寻求答案。
李裕如轻叹了一口气,问道,“是不是想问我为何对你不告而别?为何会进了宫?即便进了宫为何都没有去找你?甚至是带个口信?”
闲诗点了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
李裕如扶了扶额,回答,“当年一次机缘巧合,我救了微服出巡的皇上,然后,来不及与你道别,便被他带进了宫。在宫外我无依无靠,虽然可以去客栈、酒楼当小二,或者是去药铺做小厮,但那都不是我的兴致所在,没劲得很,还不如过着与乞丐差不多的苦日子,起码自在。”
“但进宫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非但锦衣玉食,不愁吃穿,还能潜心研究医术。但是,毫无背景的人升得太快,总伴随着危险与麻烦,不断有人想拉拢我达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我志不在此,只能统统拒绝。那肯定会得罪人,甚至遭来杀身之祸。”
“虽然皇上为了他的命,派了许多暗卫暗中保护我,但有些危险还是防不胜防。而且,就算能够躲过其他人的迫害,我能躲得过皇上的算计?若是哪一天他看我不顺眼了,一句话就能将我碎尸万段。是以,我如何敢再去联络你?”
“其实,每年大概有两三次的样子,我远远地看见过你,看见你过得快快乐乐的,那就行了。”
闲诗听了,心情既沉重又欣慰,欣慰的是原来这些年李裕如不是忘记了她,也不是不管她,而是一直有她这个朋友,沉重的是,哪怕他在这个皇宫得到了许多,但却并不自由,时时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