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红袖与景东柘而言,即将到来的离别是幸福的,充满憧憬的,但对弘青彦而言,那离别却是苦痛的,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一个女子,珍惜过,努力过,但结果还是两手空空。
不过,望着红袖那眉目间终于舒展开来的笑容,弘青彦找到了安抚自己的有效办法,既然她跟景东柘在一起可以比跟他在一起更快乐,那他还有什么理由强求?
离别郊外,弘青彦默默凝视了红袖良久,忽而对景东柘说道,“无论将来你们留在秀城,还是去其他地方,在你们身边,本皇子都会安插眼线,若是你有对红袖不好的地方,本皇子那时可不会再给你机会找到她。”
同样的话弘青彦其实已经说过一次,但在这伤痛异常的离别时,不禁又强调了一次,虽然他心知红袖喜欢景东柘,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是最适合红袖的那个人,是以总担心红袖将来过得不好。
虽然弘青彦的口吻近似玩笑,但听在景东柘的耳里,却极为正经,他明白,弘青彦不一定会在他的身边安排眼线,但他一定不会轻易放弃红袖,除非她过得很是幸福。
诚恳地点了点头,景东柘沉声道,“放心吧,等你下次见到袖儿的时候,她已经大腹便便,我们的孩子即将诞生。”
言外之意,他绝对不会委屈了红袖,怠慢了红袖,而只会与她越来越恩爱,越来越幸福。
红袖先是一愣,随即娇羞地瞪了一眼景东柘,亲昵地依偎着他,殊不知,她这情不自禁的神情与动作再一次刺痛了弘青彦的眼睛。
“嗯,那你们要加把劲了。”
三人的脸上都挂着或深或浅的笑容,谁都没有注意到,唯有弘素素的脸上一派凝重,毫无喜色可言。
生孩子虽然还是子虚乌有的事,但却令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个羞人的晚上,哥哥与红袖那般亲昵无间,但此时此刻,他们却像是清清白白似的,变成了不打不相识的好朋友,这多荒谬可笑?
“临别在即,再见不知猴年马月,姓景的,本皇子想单独跟红袖说几句话,可否成全?”弘青彦突然笑嘻嘻地对着景东柘要求道。
但他越是一脸笑容与轻松,反而越是让人觉得心情沉重,景东柘与红袖对视一眼,继而点了点头,对着弘素素道,“素素姑娘,我们回避一下。”
弘素素俏脸一红,勉强露出一抹善解人意的笑容,跟在了景东柘的后头。
待距离弘青彦与红袖足有几十步之远,弘素素忍不住道,“景大哥,你怎么放心把红袖姐姐留下与我哥相处?若是我哥临时反悔,或者红袖姐临时改变主意,你可就后悔莫及了。”
景东柘微微一笑,以为弘素素年少天真,便心情甚好道,“我相信弘青彦是个言而有信的男人,更相信红袖对我的一往情深,爱人之间,若是连这些信任都不能给予,还谈什么天长地久?”
弘素素撇了撇嘴,有些话明明到了喉咙口,但她根本不敢轻易道出,对于红袖,她自认为已经没有了那些姐妹情分,是以不怕伤害红袖,但是,她痴恋景东柘,不忍心让他受到一丝伤害。
她在心里鄙夷道:我相信你对红袖一往情深,但她对你,绝对没有一往情深。希望有一日,你能来得及看清楚。
想了想,弘素素笑道,“红袖姐姐能遇见你,真是她的福气。”
这是她的肺腑之言,只是她认为,这福气只是暂时的。
景东柘却笑着纠正道,“我能遇见红袖,更是我的福气。”
弘素素心中酸涩地咬了咬唇,将眸光望向远方的红袖与弘青彦身上,她多么希望,哥哥可以变成言而无信的小人,将红袖重新夺回去,并且不再给景东柘机会……
望着望着,她的视线模糊了,仿佛看见红袖与弘青彦亲密交缠的身影。
而景东柘,只淡淡地扫了红袖两人一眼,便将眸光投向了其他地方,他是真的信任他们,一个是他的朋友,一个是他的挚爱。
见红袖不断地张望着景东柘的背影,弘青彦打趣道,“怎么,离开这么一会儿就舍不得了?”
红袖不好意思地收回眸光,笑道,“那是自然的,你把我们分开了这么久,怎么都得补回来。”
弘青彦扯了扯唇角,道,“知道本皇子为何要与你单独相处吗?”
红袖一脸茫然,“不知道。”
“你与景东柘这般慷慨,不怕本皇子临时反悔,将你扛了就走?”
红袖一脸放心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况且,不还有素素那个人质吗?”
弘青彦突然将双手搭在红袖肩头,眸光幽深道,“其实,本皇子只是想要索要一个临别之吻。”
临别之吻?红袖一怔,随即苍白了脸颊,但对上他那并不邪恶的眸光,硬是没有将他的双手从肩膀上打掉。
“不行。”虽然是拒绝之辞,但红袖说得很轻很柔,听得弘青彦也生气不起来。
“那晚,在你昏迷不醒中,本皇子可是吻过你的……”
那个不被红袖记忆的夜晚,弘青彦只提过一次,之后再也没有提起过,没想到,今日他突然又提起了。
红袖的脸色不由变得更加苍白,甚至身子微微颤抖,一把推开弘青彦的双手,有些恼怒道,“你能不能——”不要再提那晚上的事?
“怎么,怕本皇子告诉他?”
想到景东柘的慷慨与大度,红袖摇了摇头,“他已经知道了。”
弘青彦望了远处的景东柘一眼,赞许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