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东柘望着红袖眼里盘旋着的泪水,突然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重了,但是,他话虽然说得重,难道不是事实?为何她就不愿意承认,自己跟弘青彦有过肌肤之亲?
“红袖,为何你就不愿意相信,即便你跟弘青彦的过去无论有多复杂,我也会原谅你,我也要你?”
殊不知,景东柘这话对红袖而言犹如是雪上加霜,尤其是夹带了他对弘素素的信任,似乎是铁了心地认定,她与弘青彦有着不清不白的过去。
若非顾忌自己此刻身上没有穿着衣裳,红袖就要气得夺门而出,再也不见这个男人。
他怎么可以不断地肯定一个对他有企图的女人,否定她这个口口声声深爱的女人?
原来,原来一切都是假的,或者说,曾经是真的,却难以持久,经不起时间的锤炼。
狠狠地闭了闭眼,将那些泪水逼回去一些,红袖浑身颤抖地更加厉害,却咬紧牙关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相信,我如何不相信呢,你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不是吗?但很可惜,我如今已经配不上你,非但在认识你之前有过其他男人,还在认识你之后有过其他男人,谁让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呢?谁让我不甘寂:寞呢?这辈子若是只守着你这么一个男人,我怎么会甘心?噢,我不光水性杨花,而且撒谎成性,你以为我的初次是给了你吗?错,大错特错!那晚我不过是装的,那血也不过是鸡血而已!今日既然都被你拆穿,我也不想再隐瞒下去,索性全部说开了好,让你彻底认识我这个人,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反正,无论你对我如何,我都不会只忠贞你一个人!”
一股脑儿说了这般多的话,红袖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什么,只知道说完之后脑袋一片空白,之前她还打算原谅景东柘,对那晚上的事既往不咎,但如今看来,根本不是她愿不愿意原谅他的问题,而是他们还能不能、该不该在一起的问题。
是信任两个字拉开他们原本亲密无间的距离,她不承认自己对他不够信任,却不得不肯定,他对自己的信任才是真真少得可怜。
难道非要将弘青彦找过来,让他亲口证明,她与他之间是清清白白的,景东柘才会相信?
想必,就算弘青彦亲口证实她的清白,景东柘也不会相信,因为他更相信弘素素。
念及弘素素,红袖的心便针扎般得疼痛一次,怎么可能呢?她此生第一次结交的姐妹,怎么会在她背后捅出这么大的一刀?
为何她从来都没有发现,弘素素对景东柘是有情意的?也许,是弘素素隐藏太深,也许,是她才掉以轻心了。
此时此刻,若是可以,弘素素很想亲口问一问弘素素,为何要这般对她,若是喜欢景东柘,大可以光明正大地告诉她,那么,她即便心里难受,也不会痛心疾首。
今日见到景东柘之前,她误以为景东柘背叛了自己,但见到他之后,又发现他没有背叛自己,而现在,却生出了强烈的错觉,是景东柘与弘素素一起背叛了她,至少,他们的心联合在了一起不是吗?
虽然红袖一眼都没有朝着景东柘看去,但景东柘仍旧站在她的床畔,一步也未曾移动。
景东柘双手紧紧地拽成拳头,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如何说,红袖此刻气急攻心,他何尝不是?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究竟是事实还是误会,恐怕一下子已经说不清。
“你走吧,弘素素才是配得上你,最适合你的那个女人。只要你娶了她,将来两国必然不会再生干戈,秀城也会一直太平下去。”这些违心的话又控制不住地说了出来,红袖拉起棉被,将自己的整张脸盖住,她很想再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但也要等景东柘离开之后,是以便强忍着,泪水一层又一层地润湿了棉被。
片刻之后,红袖既没有听见景东柘的任何话语,也没有听见他离开的声响。
两人便这般继续僵持着,直到景东柘突然一把掀开棉被,像头暴怒的野狼一般将她覆压而下。
“你——”惊骇的红袖来不及斥责,嘴唇已经被他猛地咬住,令她一点儿发声的机会都没有。
她以为他是要吻她,可嘴里嘴外的痛觉那般明显,这哪里是吻?分明是虐!这狠心的男人!
泪水从红袖的眼睛里夺眶而出,但无论她如何挣扎,换来的却是他更加凶狠的对待,衣破了,肤红了,泪洒了,心越来越痛。
景东柘一言不发,只是对她做着曾经做过无数次的亲密之事,但唯独这一次,红袖感觉不到丝毫亲密、快乐,除了痛,还是痛。
甚至,她有一种错觉,他这哪里是在爱她,分明是想用这种方式要她的命。
哭喊无济于事,挣扎更是无济于事,这一场身心背离的欢好持续的时间不长,却将红袖的身心伤害得千疮百孔、体无完肤。
最后的最后,当红袖的声音再也发不出来,泪水也几乎流干,景东柘穿上自己的衣裳,黑着脸扬长离去。
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与告别吗?但她究竟做错了什么?做错的明明是他!
爱,还是留在她的心底,但似乎,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
时间一点一滴地无声流淌,无论是景东柘还是红袖,都需要各自的冷静,但几天过去,两人冷静之后的结果却截然不同。
弘素素已经独自一人返回红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