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王,请留步!”
郭业朝着李道宗的背影高唤了一声,随后被急急追赶了上去。
李道宗闻声停住了脚步,见着郭业来到自己身边,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一副不待见的神情问道:“是你?郭…呃…益州侯,叫住本王所为何事?”
郭业挠了挠脸腮,有些尴尬地笑道:“那啥,刚才得亏了江夏王的仗义执言。呵呵,以前多有得罪,江夏王能够如此宽容大度不计前嫌的援手,多谢了!”
李道宗仿佛不为所动似的,仍旧一副不咸不淡的神情看着郭业,微微摇头轻笑道:“郭业,世人都知道本王最喜黄白之物,偏偏你却赚走了本王苦心经营多年的长乐坊,无异于虎口夺食,硬生生抢走了本王碗中的美食。你真以为本王心头那口恶气能如此轻易消除?呵呵,换做平日你让本王对你深以援手,哼,你想都别想,本王不对你落井下石已经是开一面了。”
“呃……”
郭业没想到自己准备握手言和,却会换来李道宗的这番满是怨气的措辞,不由一阵语噎郁闷。
他心中忿忿想着,***,既然你这么放不开,干嘛紧要关头还来帮衬老子一把,去得罪长孙无忌那些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李道宗很享受郭业这种吃瘪的神情,不由又是一阵得意,缓缓说道:“你是不是纳闷本王为何会突然帮伸手助你吧?呵呵,说实在话,本王自己也纳闷。郭业,相比于金山银山黄白之物,任城更是本王的心头肉心尖子。你误打误撞下,让任城免去了远嫁吐蕃苦寒之地的厄难。就冲这一点,本王要感谢你。今日助你也出于此目的,还了你的这一情分。”
任城?李道宗的心头肉心尖子?
郭业恍然大悟过来,任城不就是文成公主吗?敢情儿李道宗是因为自己的出手捣乱阻止了文成公主远嫁吐蕃,来还这份人情的。
原来如此!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果真是因果使然啊。
看来这次还真是做好事得福报啊,他心中略略欣喜,矜持自谦地拱手说道:“呵呵,这都是郭某举手之劳而已,江夏王太过客气了,哈哈。可是好些日子没见过公主殿下了,不知最近文成公主过得可好啊,江夏王?”
打蛇随棍上,蹬鼻子上脸,说得就是郭业这号人。
三下五除二,这小子又嬉皮笑脸地跟李道宗套起了近乎,好像浑然忘却了当初和鱼暖暖她们算计坑李道宗之事了。
不过他忘记了不代表李道宗也会忘记这事儿。
只见李道宗貌似不吃他这套,又是皱皱眉头冷着脸说道:“闲话少说,既然本王今日还了你襄助任城的那份人情,那你我便不再相欠。好了,本王还有其他要紧事,便不与你闲扯了。告辞!”
说完,拍拍屁股转身加快了步伐,匆忙朝着宫门方向行去。
郭业再次热脸蛋贴到了李道宗的冷屁股上,小脸立马拉了下来,冲着李道宗远去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娘的,这么不给面子?瞧你那个揍性!”
说罢,脑海中又浮现起了文成公主温婉而雅的那份雍容仪态,想着想着,痴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公主,公主怎么了?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
一念至此,他立马变得雄心万丈起来,对于登顶巅峰有了前所未有的期待和迫切。
霎时,一扫刚才李道宗不给面子所带来的阴霾。
随后,他也追着李道宗的脚步朝着宫门方向奔去。
他急于出宫,自然要将自己进爵益州侯的好消息分享给在长安的那些好朋友。
天色尚早,今晚少不得要找个地方将那些好朋友请来,好好庆贺一番才是。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
...
李道宗先郭业一步出了皇宫,宫门口不远处有一辆刷着金漆的马车停靠在那儿。
“父亲!”
马车内有一妙龄宫装女子掀开车帘,冲李道宗招呼道:“父亲,快快上来,女儿恭候多时了呢。”
这位一袭宫装的妙龄女子正是李道宗的女儿任城郡主,确切地说,应该是文成公主了。
李道宗见着文成公主,脸上难得浮现一抹舔犊之情,笑着走上前去,道:“原来是吾儿任城啊?”
对于文成公主,李道宗还是喜欢称她为任城。因为在他看来,他的女儿叫任城,至于什么文成公主的封号,那是李二陛下为了让女儿远嫁和亲而敕封的。
每次喊着文成二字,他就有说不出的别扭。
如今文成公主被李二陛下收为义女,得了文成公主的封号。论起在皇室中的地位和身份,比起当爹的江夏王,只高不低。
毕竟江夏王李道宗并非李氏皇室中的直系,只能算个旁支。
而公主呢?除了李家皇室的直系女儿方有资格获得这个封号。
好在父女二人在私底下也不会计较这些东西,不然的话,李道宗这个旁支江夏王见到女儿文成公主,还得主动请安问好呢。
这就是皇室森严的等级制度。
很快,李道宗便登上了女儿的马车,文成公主一声令下,马车朝着江夏王在皇城中的府邸行去。
马车行在路上,李道宗突然和声问道:“任城,今日怎么突发奇想,想着来这宫门外接父亲回家啊?你如今已经是大唐的公主了,不要到处瞎跑,也不要老往父亲的江夏王府跑,你应该多进宫陪皇后娘娘说说话,多住在你自己的公主府中才是。”
文成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