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南门。
郭业曾经几经出长安,东门进,南门出。所以,每经过南门郭业往往都会有几分离愁滋味。
不过今天再到南门,他的感情却是不一样,总有点迫切的感觉。
他迫切的希望云裳这娘们赶紧走吧,就跟送瘟神一样,走的越早越快便越好。
因为,他委实受够了这娘们没事儿来添乱的骚性。
此时,坐于马车内的云裳掀开车帘,探出半个身子,冲策于马上的郭业娇声笑道:“益州侯竟然亲自相送妾身,真是受宠若惊呢。怎么?莫非益州侯是舍不得奴家离去啊?”
郭业自动无视这娘们的发骚发浪,暗暗啐道,放屁,老子巴不得你现在就滚回吐蕃去。
随即,他撇撇嘴哼哼道:“别扯犊子了,云裳,若我今天不来一趟,你会走得安心?呵呵,如果我估摸不错的话,你应该在南门磨磨蹭蹭一阵子了吧?喏……给你!”
说着,郭业一甩手将一件物什抛了出来,直接掷到了云裳的怀中。
云裳定睛一看,是一块质地上乘的玉佩,玉佩呈鱼形,通体剔透饱满圆润,没有丝毫斑驳杂质,显然是玉中的上品。
云裳将这块鱼形的玉佩握于手中,可堪盈盈一握,不由问道:“这应该是从杨勇身上拿来的吧?我在吐蕃时,曾经见过他化身吐蕃国师时佩戴在身过。”
郭业嗯了一声,说道:“没错,若不将这个鱼形玉佩摘来给你,你会安心回吐蕃?我记得宇文倩是要你带回杨勇的人头回吐蕃逻些城复命。你如今没有拿到他的人头,我不认为你会老老实实回吐蕃去。哼,少不得又要在长安城多呆些日子去折腾杨勇的人头吧?”
“咯咯,”云裳娇笑一声,道,“知我者,益州侯也!若是没有将杨勇的人头带回吐蕃,倩夫人是不会相信妾身已经完成任务的。今日有了这块玉佩,我想便可以向夫人交差复命了。益州侯真是帮了妾身一个大忙呢,给您添麻烦了。”
郭业暗骂,说得一手漂亮话,你麻烦老子的事情还少啊?
不过他还是勉强笑了笑,道:“举手之劳而已。”
云裳突然问道:“之前你不是说杨勇的遗体已经被宫里的人处理掉了吗?这块玉佩应该是被哪个贪心的宦官阉人顺手牵羊中饱私囊了吧?啧啧,益州侯真有本事,居然还能将它找回来。妾身佩服的紧哟。”
郭业耸耸肩,道:“这有何难,钱能通鬼神,在宫中那些宦官手中找回一块玉佩,本侯还是能办到的。”
这事儿其实对他而言不算难,他只是花费了三千两银子打点董顺顺公公,便让董顺从当日搬抬处理杨勇尸体的宦官手中取回了这枚玉佩。
这事儿对宫外人难于登天,但是对于董顺而言,轻而易举便能办到。
郭业见着云裳将这块玉佩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腰间挂着的兽皮囊中,知道这女人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应该可以安心回吐蕃了。
随即,他坐于马上居高临下地冲云裳拱手道:“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也该出发了。云裳姑娘,一路顺风。”
云裳莞尔一笑,逗道:“益州侯,你就这么着急赶奴家走啊?真是死没良心的,想当初在吐谷浑……”
尼玛,又来!
郭业闻言立马皱起眉头,不悦道:“云裳,适可而止,过犹而不及的道理,你应该懂吧?为了杀杨勇,我已经挑起了诸多事端,事情已经完全出乎你我的预料。呵呵,一个太子被废,一个魏王被贬,云裳,我想长孙无忌等人现在恨不得找出幕后元凶来大卸八块,车裂凌迟以泄愤吧?我告诉你,你若在长安再继续兴风作浪,势必会玩火**。到时候,他们铁定不能把我怎么样,至于你嘛……”
“好啦好啦,”云裳脸上明显有了几分忌惮之色,眼神慌张地闪躲几下,然后佯嗔道,“妾身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嘛。好了,时辰不早了,妾身该动身启程了。益州侯,再见!”
说罢,她便将探出车帘外的半个身子缩回了车内,然后用吐蕃话叽里咕噜喊了几句,马车缓缓驱动,出了南门。
看着吐蕃使团一行车马缓缓离去,郭业有些不耐烦地吐槽道:“再见?哼,再也不见!”
随后,他调转马头,朝着在远处待命驻马的朱宏宇等人徐徐靠上前去。
一见吐蕃使团顺利出了南门,再见郭业策马返回,身为礼部主客清吏司郎中的朱宏宇暗暗舒了一口气,叹道,唉,这群吐蕃瘟神终于走了,多亏了郭侍郎啊,还是他有本事,盛名之下无虚士,果真不是浪得虚名啊。
虽然他不知道郭业是如何让吐蕃使节乖乖离开长安的,但是他知道,这件事情绝非那么简单,肯定是郭侍郎费尽周折才让对方离去的。
一想到今后要在郭业手底下任职,朱宏宇对身边的两个员外郎低声说道:“今后我们在郭侍郎手底下办差事,摊上这么一个肯为下属排忧解难的好上司,真是有福了。”
两名员外郎也是脸上纷纷呈现出喜色,赞许附和道:
“是啊,这次若不能解决吐蕃女使节这个大麻烦,我等乌纱帽难保也!”
“今后定要唯郭侍郎马首是瞻啊!”
“郭侍郎来了!”
朱宏宇高声一喧,冲郭业拱手道:“今日之事完全得益于郭侍郎啊,不然吐蕃使节还不知道要赖到几时才肯走。郭侍郎,趁着现在还早,不如由属下等做东,去东市设宴款待大人一番,聊表心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