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见那母子三人可怜的很,加之听他们说话的口音,也是西广城的人,跟本官又是同乡,就把身上带的之前的东西都给了他们,让他们也不至于冻着饿着。”
“在那之后,本官就再也没见过那母子三人了。本官今天也是头一次得知那妇人后来竟然遭遇了不测,早知道本官就不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他们了,竟让那妇人失了性命。”
周元斌满脸的自责跟懊恼,他的言语中已经把陈氏的死都归在了有歹人见财起意上,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的。
云凌璟津津有味的看着大堂上的周元斌在那里表演,要不是他下意识的一些小动作出卖了他方才说的那些话中含不少的水分,就冲着他脸上的表情跟那完美的“善心”,说不定她还真的相信了呢。
“原来周大人是这么的热心肠,只凭口音就能把自己身上之前的东西全都给了对方,你就不怕对方是骗子吗?”小五子当然也发现了周元斌的那些小动作,他可是云凌璟的“亲传弟子”。
“怪不得周大人在翰林院庶吉士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六年,丝毫没有挪动,原来是因为太单纯的缘故。”小五子颇有些怜悯的看着周元斌,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噗嗤!”
“噗!”
下面的护卫又没忍住,再次喷笑出来。太单纯,这不就是变相的在说周元斌脑子一根筋不知道变通吗?
据他们所知,周元斌之所以没有晋升,主要是他只会死读书,处理事务的时候也是按照规制出来的条条框框办事,一点儿都不知道变通,但凡有个意外事件出现,他就不知道要怎么去处置了,翰林院的其他官员对他的办事能力均产生了怀疑。
不过鉴于他是先帝钦点的状元,再加上后来成了长公主的驸马,翰林院的其他官员这才没有动他的位置,让他一直待在翰林院中做事。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即便他有长公主驸马的这个有利条件,也无法在六年的时间中往上提一提的原因,不怪外界条件多苛刻,而是他自己就不是当官的料,只能读读书,背背文章。
当年周元斌参加殿试的时候也算是一匹黑马了,能成为钦点状元,也是因为先皇一看他的字是在所有殿试学子中最好看的,看着就舒服,拿着他的文章看的时间最长,一些善于揣摩圣心的大臣最后就把周元斌给定成了状元郎。
周元斌成为状元的那一年上,先帝的身体每况日下,朝政基本上都是大臣们协助处理,就甄选殿试状元这样的小事,先帝在考试期间露个脸就成,剩下的事情都是大臣们来完成的,这才让周元斌捡了个漏。
“你,你们!大理寺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周元斌的脸一黑,恶狠狠的瞪着小五子,之前他对小五子的所有好感瞬间全都变成了恼恨。
“严正,你就让自己的手下在大理寺的大堂上如此胡闹吗?看来本宫得进宫去问问圣上。”
“正巧,本官也想进宫一趟,也想跟圣上请教一番,长公主在燕琴国的一众官员中是几品官阶,大理寺办案的时候可以随意的插嘴,扰乱整个堂审。”
没等龙合茹的话说完,严正突然插话打断了她的话头。
龙合茹一怔,之前她都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她说话的时候可从没有人顶撞过,更没有被人打断过,可是今天在大理寺中,不仅一堂的人都针对她,严正这时候还截住了她的话,让她一时间有些不可置信,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
“大胆。”
“是你大胆,你只是长公主身边的一个嬷嬷,大理寺审案,身为你主子的长公主都不能随意的在大堂上放肆,就你,还敢对着严大人大小声?!你的胆子不大谁的胆子大?”
小五子板起脸来也很像是那么一回事,把金嬷嬷堵的后面的话说也不好,不说,她心里还憋闷的慌,别提有多难受了。
“长公主,此事,确实是你僭越了。”一旁从头带尾都没有存在感的濮阳泽突然在这个时候说话了,虽然他是在跟龙合茹说话,可眼睛却一直看着金嬷嬷。
金嬷嬷不管是在公主府还是在外面,一向都是被人敬着的,即便安王之乱后长公主府的地位下降了不少,可那些府邸的人看到她,明面上也会对她礼遇有加,一堆好话等着她。
哪能像现在,不仅被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寺正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呵斥,还被镇国公府的世子隐晦的提醒长公主她管教自己的嬷嬷不严。
龙合茹的脸上也是一阵臊热,现在在这个境况,绝对不是她想看到的。她从没把大理寺的一干人等放在眼中,可就是这些她不放在眼中的人,现在却让她丢了如此大的脸面,怎能让她不羞恼?
“严大人,看来驸马是不想好好的说了,燕琴国律法有载,但凡是入了大理寺的人,不管是白身还是官员,不配合者,均可适量用刑。”
濮阳泽看了眼细皮嫩肉的周元斌,也不知道大理寺的刑罚他能忍受到哪一种。
一听说要用刑,周元斌的心中一慌,不自觉的就看向了龙合茹,眼中浮现出微微的祈求。
“本宫看谁敢对燕琴国的驸马用刑!”龙合茹一把把自己头上象征长公主身份的九株花钗摘了下来,高高举了起来,“先皇特封本宫为燕琴国长公主,本公主的驸马与本公主享同样的权利,岂是你们能随意说打罚就能打罚的了的?!”
“那不知道,先祖皇帝赐下的玉佩与先皇赐下的九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