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胜利在望,宋甜和宋俏都舒了一口气。
额头上的汗水悄悄滑落,宋俏心道:“爹这么不经吓,看来不难对付!等姐和大姐夫的亲事谈妥了,我也要尽快搞定我的亲事,免得夜长梦多。”
一群人的眼睛都炯炯有神地盯着宋竹,同时各怀心事,有的人心想:“宋竹这坏东西这次倒是知错能改了,难得呀!”有的人心想:“贱骨头,吓一吓就下跪,若是不吓唬他,他就嚣张、胡来!”
众人有不同的想法,同时也有相同的预感,那就是预感宋竹这次要服软了,要承认大闺女接受提亲的事了,都觉得今天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正当大家都等待着迎接胜利的喜悦时,宋竹一边擦鼻涕,一边哭诉道:“乡亲啊,我宋竹算老几啊?在老天爷眼里,我算个蚂蚁,算个屁!我一不杀人,二不放火,哪里值得他老人家专门为我降下天灾呀?要是天灾真的来了,皇帝会下罪己诏哩!你们敢责怪皇帝吗?呜呜——你们不能看我宋竹又穷又好欺负,就把我当软柿子捏呀!咱们是同一个祖宗的传人,何苦自相残杀?你们要是提菜刀来砍我,祖宗会降罪你们哩!”
“人人都爱银子,凭什么我宋竹不能爱?”
……
宋竹越哭越来劲了。男子一撒泼,泼妇都得靠边站。
胡春一边目瞪口呆地望着一反常态的丈夫,一边在心中窃喜,觉得宋竹这次真是有担当,还很能干,挡在了她的前面,不像以前那样让她独自面对别人的责怪,而且这次别人都说不过宋竹哩,宋竹一个人的嘴能抵挡几十个人的嘴。
太厉害了!
如果身边有战鼓,胡春一定会为宋竹击鼓、呐喊!
其他人面面相觑,有点无可奈何了。当无赖一边讲理一边撒泼的时候,别人很难反驳他。
眼看着胜利即将化为乌有,要转胜为败了,宋俏又急了,眼巴巴地看向宋白,希望宋白再想新办法。
从高估宋竹,到低估宋竹,宋白吃一堑长一智,重新想办法。
眉头一皱,计上心头。
正当宋竹和胡春脸上委屈、心中暗暗得意的时候,宋白再一次站出来,一脸正直地说道:“爹,人人都爱银子,但是发黑心财、昧心财的王八蛋是做不得的!比如收了人家用来提亲的鱼,却反悔,死不承认这门亲事,这就是发黑心财。至于神仙会不会降罪,我认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的降罪了呢?”
“死丫头!闭嘴!”宋竹和胡春异口同声,都突然变脸,从一脸委屈变得恼羞成怒,仿佛要用牙去咬宋白。女大十八变,宋竹觉得自家这大闺女越变越不懂事了,越变越胳膊肘往外拐了,欠打哩!宋竹气得一下子从跪姿变成了直挺挺的站姿,然后心情慢慢冷静,身体慢慢地坐回凳子上,明白现在还不是打闺女的好时候,等凑热闹和管闲事的村人们散了,他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胡春手痒了,特别想去摸扫把,想打宋白的心也正蠢蠢欲动。
“瞪什么眼?磨什么牙?凶什么凶?你家闺女宋白又没说错!我看,她比你们两个大人更会做人哩!要是你俩像她一样,就不至于这么穷了!”伸张正义的风气卷土重来,跑来围观的村人越来越多,给宋白帮忙的人也越来越多。
胡春和宋竹再次处于下风!两人慢慢垂下脑袋,不是因为知错了,而是借低头来掩饰,掩饰自己那充满恨意的眼神。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因为像宋竹和胡春这样的贪财顽石,别人就算说一万句有道理的话,也休想说服他们,观念上的隔阂比代沟更难跨越。
宋竹和胡春指望着把俊俏的宋白当摇钱树,村里的长辈们却劝他们把宋白嫁给聘礼只有两条鱼的穷光蛋,这两者之间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
“姐,劝不动的!只能来硬的,逼他们答应!”宋甜冷静地告诉宋白。
宋白赞同宋甜的主意,而且她已经意识到宋竹与胡春的不同之处,用神神鬼鬼的办法可以对付胡春,却难以对付宋竹。宋竹平时看起来只是个没用的赌鬼,到了关键时候却显出他的奸猾来了,而且还软硬不吃。别人对他下死亡威胁,也只是逼得他假下跪、假哭诉而已,究竟要逼到什么程度,才能逼得他真害怕呢?
宋白一边用冷眼观察宋竹,一边思索着。宋竹虽是她的亲爹,但她对他的了解并不多,这是因为宋竹出去赌的时候太多,在家的时候太少。
赌鬼嗜赌,赌鬼最大的弱点也是赌!化繁为简,宋白决定抓住这一点不放!
“爹,如果你再不答应这门亲事,我就号召村人们一起祈祷,祈祷你的赌运越来越背!你可以仔细算一算,究竟是卖闺女来钱更快,还是赌运好转来钱更快?你愿不愿意用一辈子的赌运来换取卖闺女这几两银子?”
宋竹瞬间抬起头,坐着的他不得不抬头仰望站着的宋白,同时他的眼神仿佛着了火,而且还是淬毒的火,恨不得用眼里的毒火把宋白给烧死,烧成灰!
宋白这次是真的戳到宋竹的痛处了!甚至戳到了宋竹的心窝子!因为他的心窝子里装着满满的“赌”!
“好!就按宋白丫头说的办!王八蛋为了发黑心财,非要得罪老天爷,害咱们为了天灾的事提心吊胆!咱们以牙还牙,也不能让王八蛋好过!老子要请道士来摆个阵,诅咒王八蛋越赌越输!”人群的附和声无异于一次又一次地戳宋竹的心窝子。
宋竹的眼睛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