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向南看着付卿冷漠的脸,知道现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只好看着她从自己面前离去,留给他的,只是她决绝的背影。
“妈,我错了,我们先回家吧,送爸爸回去,让他入土为安。”付卿眼睛都哭肿了,心里的自责让她喘不过气,这样的情况,她是始料未及的,想过一百种和程向南分开的原因,可今天的事,发生的太突然了。
“走吧,以后你不要再踏进帝都一步,好好在云城吧,我们一家好好的。”王艳红刚才太冲动了,其实她知道女儿也是受害者,可都这样了,千万不能让她再往火坑里跳,这豪门的恩怨,不能再让她卷进去。
“好,我答应你。”
母女俩最终达成一致,以后再也不来这个是非之地了,就当梦了一场,梦醒了,一切都结束了。
第二天,母女俩送付德阳去火化场,天下着鹅毛大雪,整个地面都铺满了雪花,远处白茫茫的一片,像极了付卿现在的处境,她的未来也是这般茫茫无边,不知该何去何从。
一天之间,她就变得沉默了,惜字如金,王艳红也是,看起来苍老了许多,满脸都是泪痕,人生啊,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会给你一记耳光,疼的你龇牙咧嘴,却毫无还手之力。
抱着父亲的骨灰盒,两人搀扶着走出来,头发上落满了雪花,青丝成雪,好不凄凉。
“卿卿,你还好吗?”
宋丸小腹已经微微隆起,顾生爵小心翼翼地牵着她,朝着她们母女走来。
“卿卿,你放心,我会帮助你的,虽然我和安涵从小一起长大,但她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付卿冷的嘴角发抖,嘴唇已经发紫,打着冷摆子,心也凉到了底。
宋丸伸手去拉她,“姐妹一场,我希望你以后别一蹶不振。”
呼出的热气慢慢偏远了,付卿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眼角就哗哗流。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注意身体,回去休息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越过宋丸和顾生爵,她头都不回,跟在母亲身后,就这样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远处的马路上,停着一辆车,车身已经被白雪覆盖,看来停了很久了,车里,程向南趴在方向盘上,看着车外大雪纷飞,看着慢慢走远的女人,他好想走过去,把她搂到怀里,说一句“别冻着了”,可他不能,她也不愿意,她抱着父亲的骨灰盒,他们已经无法拥抱了。
回到云城,忙完付德阳的追悼会,付卿选了一个离家比较近的陵园,把父亲下葬。
墓碑前,她双膝跪地,“爸爸,对不起,女儿不孝,连你最后一眼都没见到,如果还有来生,我再报答你的养育之恩。”砰砰砰,她不停地磕头,额头已经破皮,鲜血汩汩流出,苍白的脸上附着些风干的血迹,触目惊心。
她的旁边,跪着付哲,看了弟弟一眼,她抱住他,嚎啕大哭,“小哲,姐对不起你。”
付哲抱着姐姐,拍拍她的背,“姐,我不怪你,爸爸已经走了,我们一家人要好好的。”
王艳红蹲下来,一家三口抱在一起,抽泣起来。
日子过得百无聊赖,工作也没找到,付卿每天沉浸在悲伤中,偶尔也想起在帝都的那些日子,想起程向南对她的种种好,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姐,如果你想去找姐夫,你就去吧,我觉得他不是坏人。”付哲看姐姐每天魂不守舍的,也很心疼。
付卿点点头,摸摸弟弟的头,“去,别操心我,我自己能解决好。”
付卿找到母亲,好几次都欲言又止,不敢跟母亲说,因为已经答应母亲了,如果再回到帝都,母亲一定会担心的。
“妈,我想……我想回一趟帝都,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去处理好事情就回来,不会再留在那儿了。”低着头,一通说完了,心里也很慌张,因为她不知道母亲会怎么说。
顿了顿,母亲终于是松了口,“去吧,做一个了结也好,和你的朋友同事告别一下,把婚离了,然后把你的东西带回来。”
“嗯,我知道了,我会早去早回的。”她相信自己,一定会尽快回来的,可真的是这样吗?
不像前次,是风风光光坐飞机回的云城,回去还是私人飞机来接的,可这次,一切都变了,她乘坐的是火车,有故事的绿皮车厢。
付卿想着,回程家老宅一趟,和爷爷说一声,毕竟老人家是真的对自己好,再好好和程向南谈谈,毕竟他也是间接的受害者,然后去看看丸子,给她未出生的孩子买一套小衣服,就当她这个干妈提前送的礼物,最后,再去看看孤儿院的孩子们,她要和这个城市做一个彻底的告别。
下了车,出了车站,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孤单,偌大的城市,连一个栖息的地方都没有。
穿过拥挤的人群,她径直打车去了程家老宅,好久没回来了,不知道大家想她没有,可哪有好久,不过一个星期而已,是日子苦了,觉得时间太慢了。
在门口站了好久,就是没勇气走进去,她害怕爷爷伤心,不知道如何开口。
王姨出门买东西,看到了在门口踱来踱去的她,“卿卿,你回来了?赶紧进屋,别冻着了,这大冬天的。”
“好,谢谢王姨。”
屋里,程恒丰盖着小毛毯,坐在沙发上,看着付卿走进来,摘下他的老花镜,“丫头回来了?来爷爷这儿。”招手示意付卿坐过去。
坐在老人的旁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