糸色望退了租, 在周日那天搬回了望京神社。玉藻前嘴上说着不要那么麻烦,但是心底却是开了朵花儿。从糸色望回来的那一刻起, 唇角的弧度就没弯下过。
“和你的小男友说过了?”
看着忙了一会儿终于闲下来的糸色望, 玉藻前轻声问道。
“联系不到他, 打电话到事务所,也是称好几天没看到他了, 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糸色望平静地说着, 对于太宰治的“失踪”,似乎看起来并不那么担忧。对上玉藻前的眼神,她撇了撇嘴, “他不去祸害别人就不错了。”
“你好像不生气?”
将烤炉重重地放在中庭, 扬起了一片尘土, 糸色望抹了把冒汗的额头, “我为什么要生气?”这么说着,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语气稍稍提高了些。
来的时候顺便带了几条香鱼,原本想要把太宰治也叫过来,结果却联系不到他, 于是只好他们两个分了。
“是因为他无故消失吗?”糸色望活动了下手腕,搬东西可真是累啊, 男朋友的用处大概也就在此了吧, 然而某人却无故失踪——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生气。
“不过嘛,在交往之前我们就决定互相信任彼此。所以, 一定是有什么理由的, 嗯, 不得不切断联系的理由。”
听起来就像是自我安慰。
但是就算是交往,也没有一刻不停地知道对方的行踪的意思。交往是一件两个人可以比一个人生活得更好的事情,而不是互相束缚,不得喘息的。不然的话,还是在反目成仇前早点分手比较好。只是,在自己需要他的时候却联系不上,老实说,糸色望确实有些不满。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些担忧。
点燃了烤炉里的炭火,她张望了下,然后朝玉藻前伸出手,玉藻前面具下的眉梢微微一抖,无奈地将手中的折扇给了她。糸色望用折扇扇着炭火,玉藻前已经很是习惯她的行为。自一起生活以来,不止一次这么做了。最先时,自然是觉得如此风雅之物用来做如此粗俗的事情,简直暴殄天物。但是习惯了之后发现,这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扇子嘛,不论是什么种类的扇子,能有一些不止是装饰的用处,就已经十分不错了。——虽然扇子的用途大部分都是用来装饰的。
玉藻前拾起随意放在身侧的茶杯,轻呷了口,润润喉。炭火完全烧起来后,扇子就回到了他的手上。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道,“火有点大呢,香鱼会烤焦。”
“不不,这点火焰正是合适。”
香鱼已经处理干净,等火焰稍稍下去了点,糸色望就将鱼小心地放在了烤架上。
玉藻前侧侧头,靠在了廊柱上。气温在逐渐升温,就连吹过中庭的风都带了丝热意。折扇一下一下地扇着,动作轻柔,小心注意着烤鱼的糸色望也能感觉到那微弱的气流吹起耳鬓的发丝。
“过几天就是冰帝的学园祭了,你要不要来?”
糸色望顺口说了句。
“在望京神社呆了那么长时间,也得出来走走才是。世间美好的事物多得是。”
“于我而言,美好的事物早已存在了心底。哪怕是万千山河,也抵不过啊……”
长太息以扇遮蔽。玉藻前望着糸色望的神色微微有些变化。
话语比动作更快。
“你忘了她的话。”
糸色望猛地一怔。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像是打开了什么匣子,所有糟糕的情绪一下子充斥了整颗心脏。但是很快的,糸色望又神色如常地将它们收了起来。
将香鱼翻了个面,她似是抱怨道,“不要提起这个事啊……”
“啊,抱歉。”
轻声道歉,不过并没有什么真情实意罢了。
虽然是个不足几秒的小插曲,且也收起了那些不愉快的情绪,但是糸色望本身还是无法在接下来的时间一如平常了。
其实也没有忘记这个事情,只是不想去想。但是玉藻前却将它提出来了,所以她也不得不去沉思。在没遇到太宰治以前,她一直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的。再次活在这个世界里——虽然并非是真正意义的活着——但只要女神想,她随时就要回归黄泉。
是的,回归黄泉。
像普通人一样活着,生命掌握在女神的手中。并非殊荣,仅仅是女神的陪伴者。再次回归黄泉,将再也没有机会离开了。永无止境地陪伴在女神的身侧……
“其实我还挺喜欢女神的……”
夜灯下,糸色望披着毯子,喃喃自语。手中的书本一页也没翻过,昏黄的灯光下,字迹仿佛也要模糊不清了。
“况且,他应该很开心的吧……”
眼里流露出的,不知是失落还是欣喜,又或许各半。两种矛盾的心情融合在一起,注定令糸色望这晚无法好好就寝了。
“终于落在我手里了啊,太宰——!”
走入地下监-禁室的中原中也,居高临下地看着如今正是砧板上的鱼肉——太宰治。一见到他,就想起了当日所受的屈辱!
“真是不错的风景啊。你也有今天啊。”
中原中也冷笑着,势必要把当日的屈辱如今百倍地奉还!
活动着手腕,发出“嘎嘎”的声音。
听得太宰治甚是刺耳。
“啊……是中也啊。原来越狱了啊……啧,脾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大啊……”
太宰治睁着一双死鱼眼,语气平淡且不遗余力地挑起中原中也的怒火。要不是双手被拷在墙上,他估计会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