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各大媒体曝出“开膛手”的新闻开始,安妮不是没有想过自己会被再次找上。可是,让她设想一千次,也绝不会想到,会是眼前这幅场景。
可爱的宾利先生在浪博恩第一次见到凶案现场时,曾夸张地说,自己恐怕要做三个月的噩梦。而被迫围观了一个人被活生生剖腹而死的安妮……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多久的噩梦。
有人说,一个人身上所有的丑恶,都是源自畸形的社会和畸形的生活,我们无可摘择。
安妮对莫里亚蒂的过去一无所知,也就不知道,是什么导致他成为现在这样一个人。她也不想知道。
上一世看剧时,安妮跟所有喜欢这部剧的人一样,能从莫里亚蒂的种种行为中get到他的萌点,甚至把他的犯罪行为轻描淡写的称为“捣蛋”。
可是现在……安妮面对着这个人,只感到脊背发凉,心神俱颤!
当莫里亚蒂的一名手下在客厅中央解剖一个活人时,这位犯罪界的帝王就姿态优雅又淡然地坐在沙发上,手里甚至还端着一杯香气氤氲的热茶。
安妮被安排在另一张沙发上,手脚冰凉地坐在莫里亚蒂对面。她的视线死死钉在莫里亚蒂手里的茶杯上,不敢移动分毫。
可是,利刃划破皮肤在血肉中一寸寸移动的声音被无限放大,清晰可辨……而刀尖下的人不能立时死去,发出“呜呜”的微弱惨叫……最后,连这些悲鸣的声音也发不出来了,只剩下急促的喘息,残破的躯体像一团烂布一样摊在地上,不时神经质的抽搐一下……
安妮用力掐着掌心,努力让自己维持冷静和镇定,但是没用,现在的状况完全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她真的无比庆幸,哈德森太太一开始就被打晕了。安妮现在只希望也能有一个人直接把她敲晕。
又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可是在现实的时间中,不过几分钟,安妮终于受不了了,她猛地侧身伏在沙发上,剧烈呕吐起来。眼泪也跟着瞬间夺眶而出。
疯子。她面对的是一个疯子。
“哦,安妮安妮安妮……”莫里亚蒂一叠声地轻呼她的名字,如同情人间的低声呢喃,“你这样的反应让我失望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安妮低着头,眼泪一颗一颗砸在脚下的地毯上。她真的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浪费时间在她身上?他想得到什么?
莫里亚蒂将茶杯轻轻放回茶托上,探身过来,温柔的抚了抚她的金色长发,嗓音愈发柔和:“这是我和夏洛克之间的游戏,是他把你扯进来的,亲爱的。你知道因为你的存在,让打败夏洛克这件事变得多么容易吗?容易到都让我觉得无聊了。所以,我只好自己找点乐子了。”
安妮闭了闭眼。
充斥在客厅里浓郁的血腥味让人作呕,躺在地毯上的人已经没有任何动静。
“你知道我们总会走到这一步的不是吗,安妮?我和夏洛克,我们之间最后的难题。总要解决。”
莫里亚蒂低头,凑到安妮面前,突然感兴趣地问:“你觉得谁会赢?”
安妮喉咙干涩发紧,说不出一个字。
“噢,夏洛克。你当然选择夏洛克。”莫里亚蒂目光宽容地望着她,“你已经知道我要干什么了,是吗,安妮?”
安妮沉默以对,但胸腔内的心脏已经跳动得快如擂鼓。
莫里亚蒂抚在她头发上的手蓦然收紧,安妮头皮一痛,被迫仰起脖颈,莫里亚蒂迫人的呼吸就打在她的咽喉处。
“你觉得,我直接把你杀了,就像你现在看到的这团破布一样,把你扔到夏洛克面前,他会怎么样?”
莫里亚蒂扯着她的头发,强铺中央那一片残酷的血腥。
安妮瞬间脸色苍白如纸,恐惧得全身发抖。
不是恐惧自己的生死,而是,夏洛克……他会受不了的。
安妮的神情让莫里亚蒂很满意:“福尔摩斯侦探崩溃绝望的神情,想想就让人兴奋。”
莫里亚蒂无限逼近安妮,双唇几乎触到她脖颈上的皮肤。他沉醉地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她身上现在透露出的挣扎和绝望,是一种他无比喜欢的气味。
过了几秒钟,莫里亚蒂终于松开手,无限温柔的帮她理了理被弄乱的头发,笑意盎然:“别害怕,亲爱的,我只是开个玩笑。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我必须为她留着你……”
说到这里,莫里亚蒂突然顿了一下,然后才神情如常的继续,“有你这位观众,游戏才更好玩。我喜欢挑战,更喜欢看着我的猎物用尽一切办法垂死挣扎,最后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改变不了。”
……
安妮不知道莫里亚蒂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寂寂午后,221b的客厅里,只有那具被遗留下来的残破尸体陪着她。
安妮把自己蜷缩成小小一团窝的沙发里,仰头望着窗外的天空。那一角天空居然是绿色的,就像罗辛斯庄园碧绿平整的草地。
她恍惚听到丽萨焦急的声音在喊:“德波尔小姐!”
可是那位德波尔小姐懒懒地躺在花园深处的草地上不想起来,假装没有听到。
“好了,安妮,快点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你该去练琴了。”
这是……达西的声音。
“安妮,昨天你练琴时弹错了三个音,如果今天再错,小心姜金生太太罚你哦!”
乔治安娜……
“我亲爱的安妮,你如果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