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姐,上次不小心撕坏了你的衣服,这次进城卖药材赚了点钱,我就顺带买了几件衣服,算是给你赔罪,就是不知道你穿着合不合身……”
陆少凡将大纸箱放在了田春桃家的小院里,傻笑着给田春桃解释了下。
“少凡,你这是干什么,你不会买了一大箱衣服赔我吧?”
“哈,没那么夸张,衣服就只几件,其他都是些家里日常用品,不值什么钱,捎带脚给你买回来,省得你再去买了!”
“汪~~~”大黑狗蹿了上前,摇晃着尾巴,像是在跟陆少凡打招呼。
“呀!大黑你好聪明,纸箱里有给你买的狗粮,好吃着呢!去,赶紧去叼你的饭盆去!”陆少凡蹲下来,摸摸大黑狗的脑袋,说着扯开纸箱封口,果真从里面摸了一袋狗粮,然后他喊了一声,好条聪明的大黑狗,直接叼着自己饭盆屁巅巅回来。
哗啦……
陆少凡扯开狗粮袋,倒了些狗粮在大黑狗的饭盆里。
“汪~~~”
“哈,吃吧吃吧,别客气!”
赵老太从里屋拄着拐晃悠悠出来。
田春桃急忙奔过去,搀住了婆婆,将人扶稳坐在院墙下一条木凳上。
“赵大娘,最近身子骨可还硬朗呀!”
“托你爹娘的福,还死不了!天快黑了,我家要关门了!”赵老太木拐在地面重重点了几下,说话很不客气,“春桃,送客。咱娘俩都是寡妇,一个半瞎老寡妇带着一个小寡妇,天黑就赶紧关门,别招惹些闲事,让村里人嚼舌头!”
“婆婆,少凡他跟别人不一样……”
“你还嘴硬!忘了你男人怎么死的吗?被村里的臭男人们撮弄着斗酒喝死的,你公公当年也是跟村里老东西们斗闲气丢了命,村里这些老畜生、小畜生,跟咱们家,都有杀夫夺子之仇,都是生死仇人!”
陆少凡有些日子没见过赵老太了!
当初赵大壮新婚之夜喝酒暴死,事情一度就闹得很大。
赵老太几乎是,挨门挨户骂遍了全村的男女老少,甚至报警折腾过很长一段时间,说她儿子赵大壮,是被村里男人们合谋害死,说村里男人们,都垂涎她儿媳妇田春桃长得漂亮所以起了歹念。
想不到,
这么多年过去,这赵老太还在喋喋不休这件事。
眼见赵老太这样一副气恨交加态度,陆少凡不好跟对方掰扯什么道理,怕继续留下太过刺激对方,只好叹口气,摇摇头转身离开。
“大黑,再有臭男人进咱家门,直接咬断他们腿,听见没有!你这臭狗,别人随便给点东西就收买了你,你对得起这么些年我赵家养你的恩情吗?翅膀硬了,就想不着这个家了是吗?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打死你这条臭狗……”
“婆婆……”
“汪~~~”
听着赵家院里传来的吵闹声,赵老太那指桑骂槐声,陆少凡心头一阵烦乱。
进了自家院门,陆少凡心情算是平静下来。
不过看看这家徒四壁寒酸样子,难免心中唏嘘,龙岩村还是太穷了呀!
人常说,穷山恶水出刁民。
比如村里这位蛮横不讲理的赵老太,那如今,绝对是一个典型刁民形象,不提外面的人如何看她,一个村的人,都没有不怕赵老太的。
只是想想小时候,赵老太还没当寡妇,自家男人和儿子都在世时,却也是个和善人。
说白了,赵老太变成现如今这模样,有一方面原因是接连死了男人和儿子,家里没了顶梁柱,没了依靠,只能靠这种外强中干的撒泼混闹强撑不倒,另一方面,还是龙岩村太穷了,与外面世界几乎封闭隔绝,对赵老太这样一个人,没了男人和儿子,可不就如同天已经彻底塌垮下来。
真算年龄的话,赵老太其实哪里算是什么老太太,今年应该六十岁还不到。
这样年纪,在城里,那可正是夕阳最红最艳时,正是广场大妈骨干主力军的最黄金年龄。
夜深了!
陆少凡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村里赵老太的事情,让他心口堵着一块大石,不由就会想到,自己父母也是四五十岁年纪的人了,如今却还要常年在南方打工,这万一他自己也出点事,有个好歹,将来有天,父母老无所依,岂不也要步赵老太后尘。
又想到,
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当初在山崖采灵芝,被孙二狗算计那次,进县城在雅苑小区客串保安,结果中了梁三水陷阱算计这次,两次生死关头,真正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他陆少凡,可就不再是此刻仍能安稳躺在炕头上胡思乱想事情的陆少凡了。
或许,
当初在山崖下,他为了活命,答应了孙二狗的无耻威胁,然后在这村痞的教唆胁迫下,会去骗了田春桃的信任,将田春桃骗到什么无人之处,供孙二狗淫辱,然后他也雨露均沾,进而一步步走向深渊。
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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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崖下凭着机智斗败了孙二狗,但在雅苑小区这一回,他已经是那个时光未曾回溯时,已被mí_yào彻底控制心智,干出惊天大案的一个穷凶极恶狂徒。
两次蹊跷的时光穿梭倒流。
细细想来,
似乎并非真正经历了时光倒流,
似乎有无数的平行世界生命历程,在鸿蒙造化珠的影响下,他有幸亲眼见到了这么两个平行世界里的自己,见证了另外两个自己的人生岐路终结。
陆少凡不知道脑海里如何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