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灵夕游说游、云二人成功后,便提了钥匙、油灯和一袋零嘴儿,寻泼抛呓去。
进门一看,果然不出她所料,房内的摆设与先前的一间几乎一模一样,甚至连窗棱上搁的扑地兰都一般无二。
少女顿时觉得有些无趣又好笑,遂兴致不高的搁了灯,在床上静静的躺了一会儿。直到走廊中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而后在不远的房间又听到开门、关门的响动……
她立时眼睛一亮,从床上翻了起来,吹灭了油灯,避开窗棂的兰花,敛了妖气,飞身跃到了屋顶。几个动作下来,竟如行云流水般畅快飘逸。小姑娘在屋顶对自己大有做贼的潜质,很是得意了一番。
而后,她借着灵巧的优势,趴着身子寻了烛光,一动不动的向瓦片下的屋子看去。
瓦片下,别有洞天。
瓦片下的房间,共有四个活物、一个死物。
四个活物,一半人,一半妖;一半见过,一半没有见过;而没见过的,亦如见过一般。看到这里,小单姑娘顿觉不太好玩了……
房里,一个柴姐儿站着,面容鲜活生动,眼神恶毒凌厉。她背后立着一个面目妖娆,身着暴露的女子。那女子竟在三九寒天着了一身短袄长裙,纤腰微露,不盈一握,倒是个风情万种的美人坯子。
小单姑娘看了她的穿着,真心觉得有些冷。
房里,还有一个柴姐儿坐着,坐在木制的轮椅上,面容枯槁瘦削,眼神空洞无神。月光下,她的影子投射在地面上,黑黑长长的,随着烛火明灭飘动着,影子中心赫然插着一把带符的匕首。匕首的手柄尖细如舌头,时而吐出一条红色的芯子,看着异常诡异骇人。
“噬影术!”单灵夕微皱了眉。这是妖界姬蛇族的上古咒术之一,本应在创世之神灭族后消失于六界的,竟然又在此处现身。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正在暗忖间,站着的柴姐儿说话了,声音仍是刚才的声音,但面色却异常阴毒:“刀四,刚才你说今天是你家姐儿的生辰,可有想过怎样帮她庆祝庆祝?”说完,那妇人堆了一副慈眉善目的嘴脸,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孩子。
刀老板已是脸色煞白,颤抖着身体回了一句:“银姬娘娘说笑了,小孩子生辰之类的,过不过其实无所谓!”
“当然,有所谓!”银姬灿然一笑,而后伸手扯了扯孩子头上遮挡的围布。布匹滑下,一张不同于普通婴孩儿的脸露了出来。而那脸、那诡异的眼窝正与房顶上单灵夕观察的角度相对,差点让小单姑娘惊出了一声冷汗。
婴孩儿分明是个只剩一口命的死物。没有头发,没有眼睛、没有鼻子,只有嘴和苍白的皮肤。那嘴里吐出的不是均匀的呼吸,而是一条条蠕动的小虫子。
单姑娘真心觉得遗憾,今儿晚上不能加餐了……
银姬说:“这孩子真漂亮!莫不如今年的生辰礼,本娘娘便送她一个长生不老、永世不死的大礼,如何?”
刀老板跪伏在地上,已是泣不成声:“这孩子已经去了三十年了,娘娘何苦再折磨她?”
银姬低头亲了亲孩子的额头,笑着说:“本娘娘最喜欢小孩儿了,见着她我喜欢还来不及了,怎能说折磨呢?”
刀老板双眼无神的杵在原处,似自言自语,又似质问的低声说道:“三十年了!我这客栈、这双手沾满了血腥,为你们害了多少人命,为什么你们还不放过我?为什么……”
银姬冷厉的眼在地下的男子身上扫了一遍,那眼光便如蛇般没有温度:“错了!你不是为了我。”说完,满脸怜悯的看着轮椅上毫无生气的女人:“你是为了她……”
刀四深情悲哀的望一眼不成人形的妻子,已然老泪纵横。
“至于本娘娘为什么到现在仍然没有放弃你这无用的东西……”银姬狡猾一笑:“因为你是人。有些事妖不能做,而人却可以!”
话音刚落,银姬身后的女子低声说了一句:“师傅,时辰快到了,客房里的那些人如何处置?”
闻言,银姬回头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靛青丫头,你在想什么,别以为为师不知道……说吧,这次又看上了谁?”
那叫靛青的女子眼睛大大的,黑色的瞳仁外是一圈黄色的眼晕,嘴角带着笑,分外妖媚。只是舌头轻轻往外一吐,竟是一条分叉的红芯子,看着格外渗人。
偷听墙角的小单姑娘现下心情非常复杂,作为天生动物保护者的她,从今往后是不大喜欢爬行动物了!
“三个都看上了!”靛青扶着银姬的胳膊撒娇,声音妩媚勾人。
“哟!你胃口倒大,只是吃得下吗?”银姬戏谑一笑,不以为忤道:“你跟了为师这么久,也算忠心耿耿了,今天为师便让你沾回荤腥。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靛青惊喜道:“师傅不怕藏了私,万妖王责怪吗?”
银姬掐了她的小脸一把:“若不是当年为师使了些手段,为他得了弥勒的乾坤袋,他万丈金哪来今日的威风,他自是要卖我些许薄面!”说完,又做了一副慈悲的诡脸叹息道:“况且,以他辣手摧花的脾性,这两个美人给了他,终究是可惜了!不若交你处置罢……”
靛青拍着小手,欢喜道:“如此甚妙,甚妙!”
“你便预备将他三人怎样?”银姬看她痴傻的模样有些好笑。
那蛇般妖娆的女子思虑了半响,忽而得了主意,眼中妖光大现:“那男子模样俊俏,徒儿甚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