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发的尊神定定的看着少女汗湿的脸和生动的眉眼,在她的鼻尖温柔印下一个虔诚的吻。
少女抬起一只手,遮住了眼中的明月和漫天的流萤,在黑暗里微微喘息着:“神,不应该是无欲无求,断凡根、灭情爱的吗?”
陆压强势的执起她遮住眼帘的手,缓缓将那纤细的柔荑放在自己胸口跳动的位置,低头咬着她小巧的耳垂沉声道:“一念为神,一念为魔。你早已在我这里……种下了心魔!”
闻言,少女神色一滞,忽而想起银姬曾声嘶力竭说过的一句话——“大罗天主,实是这世间最慈悲的神,亦是最无情的!”而后,她目光惊惧的看着眼前早已飞出三教,不在五行的创世神祇,颤抖着问:“若有一日,我也似那姬蛇族的女子,做了惹怒你的事,你会那样对我吗?”
回应她的,却是一阵更霸道的吻,陆压褐色的眼中已浮现出一点赤红,他甚至伸出湿润的舌在少女光洁的脸颊上啃噬了一番,而后紧紧盯着少女惧怕的眼,幽幽道:“那银姬,无论怎样都不会惹怒本座,至多看着碍眼,灭了姬蛇一族便是……灵儿,你却不同!”
陆压紧紧抱着少女颤抖的身体,爱怜的抚着她的发:“本座从第一眼看到你,便认定——你是我的!”他吻着她的唇,声音暗哑:“你可记得那日离开须弥山前承诺过的话吗?”
少女有片刻的失神,而后咬着唇点了点头。
陆压声音低缓如魔咒:“我知你尚有心结未解,若贸然急进的妄说姻缘一事,以你的性子必会寻些空隙一走了之……那日,也委实是用了些手段迫你应下这情人关系。你知道,情人之间会做什么,应该做什么吗?”
少女抬起的摇了摇头。
陆压轻声一笑,在少女的惊呼中,调转了她的身子,将她整个圈进怀中。而后,轻轻啃咬着她雪白的肩胛骨说:“情人便是这样——会镇日厮守在一起,会彼此说着甜言蜜语,会亲吻,甚至会做夫妻才做的事……只是尚未被那一签婚纸束着,还保有彼此自由喘息和选择的空间!”
尊神的话着实露骨,便似那现身说法的甜言蜜语,又似对她做着情之一事的开导教诲。少女微红着脸,埋下了头。
陆压从身后环住她,嗅着少女发间的清香,柔声说:“你可知,虽是本座迫你应了那日的承诺,亦是本座最先后悔了!”
闻言,小单姑娘心底滋生了些小小的失落。尊神怎么能这样?他怎么能这么快便后悔作她的情人了?少女微红了眼默不作声,一边又静静的想着:是啊!陆压是那灵力无极的创世之神,而自己只是渺小尘世里的沧海一粟,能得尊神一时半刻的垂青,已是几世修来的福报了,哪里又奢望这许多。
然而,有些话却不吐不快。良久,少女抬起头侧了脸,埋怨的嘟囔了一句:“是不是我们没有拉勾,你才后悔的?……神不讲信用。”
这边厢,向来超脱红尘的创世之神听了她这番小孩子的言语,看着她一脸似丢失了心爱之物的生动表情,却愉悦的笑了。而后附在她耳边低声道:“是啊!是本座不守信用……从你踏出须弥山的那刻起,便后悔了——后悔自己竟会大度到给你自由选择的机会。”
少女怔愣着,脑中似被浆糊了般一片空白。
面色冷清的男子细细的亲吻着她裸露的背,双手在她胸前缓缓游走,眉目中、嗓音中仍有情欲的味道:“这几日,本座使了追魂牵影之术掌控你的行踪……你在客栈击杀靛青,在柳家村诓骗那婆子,在万妖镇挑逗万丈金,又多番戏耍银姬,往往七分真话、三分假话,句句玄机,种种熟虑,真正当得起未雨绸缪、处变不惊……本座甚至想着,如果这样的女子将这样的手段统统使在本座身上,本座会如何回敬她这番诡诈心机、狡谲阴谋!”
怀中的少女不禁吐了吐舌头,心道:若论诡诈,谁又能出尊神左右。只是这话,却是万万不敢开口的。
陆压停顿了片刻,目光灼灼的盯着少女:“若真有那样的如果,本座定会断了她的腿脚,把她镇日锁在这须弥山上,生生世世陪着本座下棋、观景、聊天、斗酒、看书、吟诗……甚至生个同样诡诈狡黠的孩子!”
小单姑娘苍白着脸,捂住胸口快要跳出的心,掩饰着干笑了两声。
“灵儿!”陆压叫着她,声音中带着三分逗弄,七分深沉:“你可知若当日我没有使那追魂牵影术,昨日在单家庄厅前,你果断的认了与万丈金之间的情事,我会如何处置你,如何处置他……你想试试惹怒我的后果吗?”
少女讪讪的吐了吐舌头,转过身子,第一次主动的勾住尊神的颈项,试探的吻了吻他的唇角。而后在尊神清冷深沉的眸光下,乖乖的将侧脸贴在他赤裸的胸前,呐呐道:“灵儿错了……以后不敢了!”
莹莹月光、缭绕雾气下,少女娇艳灵动的脸仿佛带着朦胧迷幻的色彩,情欲后汗湿的发调皮的贴在额前眉间,眼中也多了些妩媚的性感。这一点点微妙的变化像簇羸弱的火苗,让在数十亿年漫漫尘世中孤独行走的创世之神内心的冰冷和戾气轰然崩塌,连早已停止跳动的心也在瞬间复活,狂热的疼痛叫嚣,渴望着……
他说,她是他的心魔,让他弃了神修佛道,坠入万丈红尘;但她又何尝不是他的救赎,终结了他的孤独黑暗,让一片灰寂世界里色彩斑斓、开满繁花。
他定定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