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能和王家翻脸,还要占住道理保住自己的尊严,面对朝堂的老狐狸,这委实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尤其是对方还是岳父,不能翻脸也不能怒斥,不然会让人质疑皇家没有教养,仗势欺人,不懂尊重长辈。
因此睿诚很是憋屈了,临走时王明慧来倒茶,他出气说了那么一句,表示自己很介意此事,也是希望他们能收敛点,不指望你提携也别处处拖后腿呀。
说实在的一开始他还挺在意王家,毕竟能给他带来些好处不是,但经过几次折腾,发现王家人有点浮躁,而王阁老常年病弱,几乎不理事了,王家目前是王大人在独掌大权,很多事都不告诉老父亲了。
现在睿诚上了朝学习了一段时间之后,他更看重慕容家,枪杆子出政权走哪都实用啊,文人只会咋呼关键时刻不顶事啊。
更何况文人这块舅舅家也不是弱给谁,家教严谨,子孙上进懂事,作风低调内敛不张扬,很对自己的味,有事去请教舅舅说的也极为透彻,一针见血,把朝堂形势分析的很清楚,比王家只会训斥来的强多了。
婉瑜不知道睿诚心里已经转了好几个来回了,而是将手放在他头上,轻轻地给他揉捏着,“就是不喜欢也不要总发脾气,会让人说你不够稳重的,发脾气会显得幼稚,这不是正中别人的计了么?”
睿诚这半天冷静下来也缓和了心绪,“这王家的钉子应该不是王大人弄得,可能是王礼和王明慧私自弄得,给他拔掉不用客气,还没嫁进来就深受管着管那的,手头也伸的太长了。”对王明慧有了不好印象。私心里认为这事只有女人干得出来,男人多喜欢在外边真刀真枪的干,一般不弄内宅的事。让人瞧不起。
婉瑜没再说什么,只是说起其他事来。“我打算明天清理一下府里,你要没事给我掠掠阵,撑撑场子呗。”
睿诚想了想,痛快的答应了,“成,正好府里弄干净了我心里也踏实。”
“最近朝里的事办得怎么样?还顺利么?”婉瑜顺口一问。
“还可以,学的东西多,姨夫给我介绍了赵家的几个同僚。帮衬着我,跟他们处的还算不错,指点的也很真心。”睿诚脸上露出了笑容,不学不知道,这朝堂的实务有很多值得深入学习的东西,绝不是资料表面显示的那么简单。
婉瑜温柔的笑了笑,“只要能帮到你就好,可惜我父亲终究是武将,对文人这块还是显得弱了些,不然皇上也不会把王家给你。其实最初应该是父皇看重你想给你多增加点筹码的意思。”
睿诚拉着她的手笑道:“傻瓜,有后台固然好,但终究还是要自身本事够硬才行。就好像你四哥,固然有人脉可以扶持,但归根结底能不能混出名堂来还要看他自己是否是那块料,够不够聪明才行。你放心吧,这已经很不错了,患难见真情,虽然王家靠不上了有点惋惜,但我也不是烂泥糊不上墙,李家那边也在帮我。有些事一步一步来更好。”
婉瑜将头埋进他怀里,“我只希望你高兴能得偿所愿。”
睿诚抱着她的腰拽进自己怀里。搂紧她轻叹一声,“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婉瑜靠在他怀里。默不作声,窗外洒进皎洁的月光,为他们镀上一层银辉,屋里静寂无声,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显得极为温馨宁静。
喜子瞧瞧的透着帘子瞅了一眼,慢慢退了回来,冲银翘低声道:“晚点进去传饭吧。”
银翘点点头,将丫头们赶的远一点,心里越发踏实起来,她看出来了侧妃看着温柔没主意,心里却很有哈数,不声不响的将人争取到了,爷每次发脾气大家都害怕,但侧妃却能将人安抚下来,真是厉害的人物。
第二天一大早管事们就进府了,为了帮婉瑜撑场子,睿诚今日特意请了一上午假,晚点再去户部上差,到底他是王爷,不来也没人敢说什么,但为了能给大臣们一个好印象,睿诚还是很认真也很努力的。
婉瑜在小厅里接见了管事们,这些管事瞧见睿诚也坐在位子上,赶紧给行礼,“奴才等给王爷请安,王爷万安。”
睿诚撩了一下衣袍坐了下来,“嗯,都起身吧,今儿侧妃头回管家,还请大家多帮衬着点啊,当然要是自己屁股没擦干净的也赶紧的交代清楚,别等我提溜出来就不好看了啊。”
管事们都静默无声,老老实实的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说话。
婉瑜笑了一下,“看来有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宁子给他们都报报数吧。”
崔宁站了出来,“董账房,你的账目上少了三千两银子,你知道去哪了么?哦,或者问问李采买也行,别说没有的话,咱家站在就说明人赃俱获了,你是要自己交代呀还是去衙门交代呢?三月二十五日账上支银子买了五百斤碳,四月十八日买了各色布料八百两,还有……我问下五百斤炭你吃呢吧?”
这小子也是个狠的,就是为了好好露回脸,一上来就拿账房开刀,且等着给汀荷园立个威呢。
董账房一听满脸都是汗水,瑞诚一听三千两的缺口,顿时怒了,眼神如刀一般,那眼神能吃人。
董账房和李管事当即腿软了跪在地上,一个劲的求饶,“王爷饶命啊,娘娘饶命啊,小人一时糊涂让猪油蒙了心,求王爷开恩啊!”二人哭泣求饶。
到了这会还有啥说的啊,账上的猫腻让人一五一十都给抓住了,一点错的都没有,这一看就是懂行的,在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