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车的问:“我回去吧?”
“你回去?你回去我的伤员咋办呢?我问你,除了这里,这个镇上是不是还有药堂药店的,就是还有没有其他的先生开药房了?”张虎想到了张老三其他的伤员一定还会找个地方治伤的。
赶车的伙计说:“有,就是没有这个人有本事。往北路东沿儿有一个老头,他治小孩的病得门儿。东头有一个也会一点儿,祖传的秘方,专治歪嘴中风,别的病有时候也能治。反正都不胜这个,这个人去过省城,学过洋医。”
“好。这样老哥,我对你说,你带着我的人,挨着去看看,看看有没有去治枪伤的人。”张虎又转过身对身后的两个背抢的团丁说,“你们俩,跟着这个老先生去,挨着找,找到一个抓一个,抓着了别打死他,只要他不反抗,就把他交给阳武来审。凡是反抗的,一律就地正法。”
这几个人又得令走了,张虎的身边没剩几个人,他留着几个人防止有张老三的人来这里治伤,或者是来这里拿药,对于这些人也不能放过。他现在最想把韦大壮的命保住,这个韦大壮当初很是让他恼火,特别是顺河街那次,不是韦大壮从中捣乱,说不定就也可能发现了张老三,有可能把张老三拿住。从那次,他就非常厌烦这个韦大壮,碍于还要利用他舅陈秋河,就没有急于治他的罪,让他在家里待着,哪里都不能去,等候县府的调查结果。这次刘明礼答应韦大壮参加保卫团,他从心里不乐意,不过,他听了刘明礼所说的好处,也就勉强同意了。这回还真是应了刘明礼的话,这次如果不是韦大壮认识这个张老三,仍然让他好端端的跑了,那还会留下来一大隐患。这个张老三不死,他就是带着很少的人和张虎他们周旋,也会给这一代带来很大的祸患。更何况,人数少了容易藏匿,不好寻找,就好比寻找吴望牛,找了这么多天,费了这么大劲,还是没有他的踪影,而且,还让他暗地里屡屡得手。这次多亏了韦大壮认出了他,还勇敢的冲向张老三开枪,这些让张虎心里重新认识了韦大壮。土匪他只要是改造好了,弃恶从善,用到了正地方,也能发挥他特殊作用。张虎想了,只要保住韦大壮的命,回去就给韦大壮奖励。对于他的遗留问题,只要不是他亲手杀得人,可以从轻发落。眼下,张老三受了致命伤,眼看着就要被他的阎王本家收走了,也就是说,黄河两岸的重要匪患张老三的命运,基本上就要完结了。他们在这里的剿匪任务,就剩一个比较大的土匪头子吴望牛,他与张老三相比,剿灭他是指日可待的事。一百多人,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张虎对眼前的剿匪形势充满了信心。
屋里取子弹的事还在进行着。
不一会儿,出去查找张老三伤员的几个人回来报告,说是在那个治歪嘴的郎中那里找到了一个伤兵,人已经快不行了,他的同伙把他扔到那里不管了,留给郎中一些大洋,让郎中尽力救治,治不好也不怪他。
听到这个消息,张虎马上跟着几个人去了东头那个歪嘴药房,果然不错,一个土匪躺在一张席子上,喘着粗气,人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他的同伙丢下他走了。他的身上都是血。张虎看了看,发现子弹从肋下穿过去,洞穿伤口,两边都在往外渗血。因为流血过多,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估计时间不多了。他半闭着眼睛,嘴里喃喃的说着胡话。看样子,已经开始发高烧了。
“三哥,你不能扔下我三哥小蛋儿啊爹要死了”
可能是叫着他儿子的名字,他这个时候最想见的恐怕就是他的儿子了——可怜的土匪!
一个团丁附在他的耳朵上问:“你叫啥名字?”
“哼,哼三哥,你不能”
张虎回头问那个郎中:“他的同伙呢?”
“扔下他走了,说是阳武的保卫团要抓他们。这些人害怕,就把他留下来,让我死马当活马医。我哪有这本事啊!他们都拿着枪,我也不敢说不行啊。他死在这里算咋回事儿啊。这些没良心的土匪们!”郎中骂着。
“你能把他救活吗?”张虎问他。
“不能,你就是把他拉到开封估计也不行了。他的血都快流干了。别管他了,这是他的命,谁让他干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呢?”
一个团丁说:“干脆给他一枪吧,也别让他受罪了。”
张虎看了一眼那个团丁说:“他都这样了,你给他一枪,你咋能好事啊。让他自生自灭吧。走吧,看看大壮去。不知道张老三会不会比他的命好些。”
几个人从歪嘴药房那里出来,匆匆来到汇仁堂,进屋里以后,发现子弹已经取出来了,郎中到里边去洗手,不一会儿,从里边出来,又来到韦大壮的床前看了看说:
“流血太多,能不能扛过去,就看他的造化了。他还年轻个,估计应该行的。但愿吧。”先生说着,又到里边忙别的去了。
张虎对半昏迷中的韦大壮说:“大壮,你挺住点,我先去追张老三了,留下两个人在这里陪着你,我抓住了张老三再来接你。”又对旁边的两个团丁吩咐着,“你们留下看着韦大壮,有啥事情了你们赶快去找郎中,不能耽误了。那个保长家的车咱们征用了,到时候了咱们给他出点钱。你们找个饭店吃饭吧,也让那个赶车的吃点,都别饿着。”说罢,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