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就好像是做了个醒不来的梦一样。”
不是醒不了,而是根本就不想醒来。
纪长愿揉着自己的额头,脑子仿佛千斤重,钝钝的,压得他喘不过气。
“是幻境。”醉无休笃定道,“入梦般的幻境,乃为心生。”
纪长愿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却怎么也不想承认。
人为在极望渊里不存在,而记忆实体化的幻境是一个奇异的空间,让人身临其境,破阵时人不会是如梦初醒的状态。而能让人沉睡梦中的,一定是此人心中的臆想,或是令人不愿醒来的美梦,或是怎么也逃不脱的梦魇。
那是梦魇吗?
不,那是一个极其美好的,让纪长愿迷失了自我的美梦。
“师兄梦到了什么?”醉无休见他不说话,担忧地问道。
“阳光、沙滩、海浪……还有一个人。”纪长愿拍了拍手站了起来,状似轻松地说道。
“谁?”
“谁啊……一个比我长得还好看的人。”纪长愿调皮地眨了眨眼,对醉无休招了招手,“走吧师弟,咱们去找幻境出口。”
纪长愿和醉无休并肩走着,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正在认真地寻找幻境的出口。
只是纪长愿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不去想之前亲密的一幕幕,没有办法忽视自己这颗正在热烈跳动着的心。
很久很久以前,就有喜欢他的大胆些的姑娘给他写信,信中曾经这样写到——
与君相见,心欢雀跃;闻君一言,彻夜不眠;赠君此信,聊寄我心。
那时候年纪尚的纪长愿可以调笑般谈论着姑娘的芳心,将此作为自己受欢迎的象征,四处炫耀。虽然也会顾着姑娘的尊严不会透露半句姓名,那些情诗却在他们弟子中间流传着,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在声声哄笑中随着时间流逝渐渐被遗忘。
可对于信中所写,纪长愿却不能感同身受,最多觉得自己有魅力了,让姑娘们为他倾倒。
没想到是,报应来得这么快。
欢欣雀跃,心如擂鼓,都不足以形容纪长愿在醉无休身旁时,那局促不安又激动万分的心情。
有些感情似乎满溢在胸口,呼之欲出。
“在想什么?”醉无休的声音冰冰凉凉的,声线却很柔和,每一个字都在撩动纪长愿的心弦。
纪长愿的目光还投在脚边的粉色花丛上,却已经能够想象出醉无休现在的神情。
师弟一定是皱着眉的,那双凌厉逼人的剑眉总是被他皱出新的形状。他的唇会微微往里抿着,本就薄的唇被他这么一抿几乎成了条直线。
他一定正在看着自己,而且眸光专注,眸底的墨色会晕开一片片涟漪,像极了一幅极具韵味的山水画,浓墨相宜。
“就,就是破阵的方法啊。”纪长愿的目光继续与脚边的花纠缠,很怂地不敢抬头。
“想到了吗?”醉无休问。
当然没有想到咯!纪长愿心里苦笑道。
“你呢,有办法了吗?我看你对轼平荒挺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