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沧又露出那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我并不觉得荒海现在的武力能够战胜大周,但是至少我要保证能够让最后的一场成为周王一声的痛楚,让他的一生只要想起来,便觉得后悔,乃至恐惧。等到了那个时候,我希望你能够代表荒海,出使大周。”
“出使?!”
谢渊将这个词在唇间咀嚼了一遍,似乎是不敢相信嬴沧竟然会想到这样一个词。
“你没有听错,我希望你出使大周。”嬴沧的眼角加深了几抹笑意。他并不是一个经常微笑的人,但是今天他仿佛已经将他一年中的微笑表情都用完了。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做这样一件通敌卖国的事情,天理昭昭,众口铄金,我承担不起千古的骂名。”
嬴沧在这个时候显示出了绝对的耐心,他伸手抚了抚谢渊虬结的眉心:“等你回到大周的时候,是作为一个在荒海受尽折辱的周人,一个满身写满了我嬴沧痕迹的人。在你名姓响彻大周的时候,我嬴沧的姓名必然也会响彻大周。”
谢渊此刻才觉得寒意入骨髓,再温暖的环境也暖化不了他眉梢间的料峭冰寒,他此刻气得紧咬牙齿,恨意十足的抬起头,凌厉的眼神死死的钉在嬴沧的脸上。
他的气血翻涌而上,刚才跗骨发作时那种四肢无力的感觉又再一次的涌上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软,恰好被嬴沧搂一个满怀。
嬴沧半搂着他,让他好好的躺在床上,然后自上而下俯视着谢渊:“我自荒漠上救你,秦九手中夺过你,知道你心怀不轨,还是留下你。如果你愿意,得到的会比失去的多很多。”
谢渊:”不,你只是在逼我选择,逼我和你们站在一起。“
嬴沧此刻的眼仁很幽深:“至少我有一件事情是没有逼你的,劫掠为约,你也是心甘情愿的。”
轰——
谢渊只感觉嬴沧在自己心头狠狠劈了一刀——那一天的幕天而眠,席地同欢,嬴沧虽然是强迫谢渊,但是谢渊也明白,若是挣扎拒绝,后果一定比受到屈辱更重。他孤身一人,在这种情况下只有装作挣扎半推半就,心里却早就想好了因此跟着嬴沧深入荒海。
此刻被嬴沧一语道出,只觉得气血翻腾,一口不顺的淤血从自己的五脏溢出。
嬴沧冷冷淡淡的继续给他擦了擦嘴:“刚服下解药就动气,说不得还会加快跗骨的毒性,你若是想活的久一点,还是舒心些。”
谢渊已经不再掩饰骨子里的阴郁和恼怒:“如果在你的计策实现之前,我没有能杀了你,我一定会在回王都之前自刎。”
嬴沧根本不屑与对方再计较,反倒是听到谢渊的话之后,压着谢渊的胸膛双眼微眯,轻声说道:“我劝你还是不要想着逼我恼怒。”
这句话说得极轻,但是声音却寒得足够从人的骨缝中渗透进去,令听闻此话的人不寒而栗。
“我会的。”谢渊将双唇抿成一条线,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红潮。
“看来你还是太放肆了些,相比看你一本正经的模样,我还是更加欣赏你濒临崩溃的表情。”
……
“打开你自己,接纳我。”
“叫出来。”
在那一刻,谢渊觉得有些东西真的太烫了,一直烫到谢渊身体最深的地方。
……
冰冷,邪佞,残酷,毫不留情。
这才是真实的嬴沧。
天光微明。
嬴沧散着头发推开门,秦九负手站在殿外,冷冷笑着:“主祀大人好大的火气,不知道撒出去了多少。若是周人骨头太硬难以管教,九愿为代劳。”
嬴沧面色有些冷,潮红的面颊尤自带着一丝释放之后的快慰,斜勾唇角:“让秦九公惦记了。主公曾吩咐,谢渊惩处一切由我,秦九公此番便这样回复主公罢。待夔城铁骑驰骋大周疆场,沧必定亲自精心为公挑选俊少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