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离怎么也想不到,因为这迟了的半步,他与岑蔓之间很长时间都会存在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岑蔓还在做最后的挣扎,霍夫人的脸上已经显示出极大的不耐烦了。霍墨哭的累了便睡着了,霍夫人没了顾忌,言语也越发刻薄起来。
“岑蔓,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你做的那些好事还需要我替你宣扬一下吗?”
杨美莲笃定霍夫人想说的绝对是对岑蔓不利的事情,正好霍离就在眼前,不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让岑蔓好好丢光了脸她就不姓杨。
“霍夫人,要不算了,岑蔓不就是想去照顾季慎言吗,实在不行就依了她吧,别伤了家里人的感情。”
“我是怕伤感情,人家怕吗?小离你也看到了,现在是她不愿意为了我们霍家考虑,我可不会逼她写什么保证书,不过她的丑事我想你也最好知道一下,省的我们这一家子都被她骗的团团转。”
霍夫人把季慎言那天莫名其妙出现在别墅的事情加油添醋地讲了一番,重点描述了季慎言衣衫不整的蹊跷样子,和岑蔓靠在季慎言怀里不知廉耻的模样。
霍离静静听着,一言不发。
杨美莲却是一惊一乍地低声呼喝起来:“岑蔓,你怎么能这样?!你这不是给离戴了”仿佛察觉到霍离不虞的脸色,杨美莲识时务地吞下了“绿帽子”三个字。
霍夫人说的话,霍离一个字都不相信。
当日危急关头,小琴也说过类似模棱两可的话,就是为了扰乱他的心神好有机可图。
霍离并不是完全不怀疑岑蔓和季慎言的关系,事实上,他也觉得岑蔓和季慎言的交往过密了,让他心里总是存着个疙瘩。
明明自己就很介意季慎言对岑蔓过度的关心以及岑蔓对季慎言的毫无防备,只是碍于面子,碍于他霍离的天生的骄傲,只要岑蔓没有被当场“抓奸”,霍离都很难相信岑蔓会背叛他。
因为承认岑蔓的背叛,就是承认自己的失败,这是霍离的底线,所以他宁可逃避,宁可一次又一次地警告岑蔓,用其他借口阻止她和季慎言继续来往,也不想说破的原因。
放在以前,霍夫人若是拿这样的事情攻击岑蔓,只要是她没做过的,问心无愧的,岑蔓都会努力为自己辩解。即使没有人在意她的话,她也要为自己的清白正名。
而现在,面对霍夫人看你还有什么可以说的眼神,面对霍离阴晴不定的神色,面对杨美莲几乎掩饰不住的雀跃。
岑蔓沉默了,她连一丝无谓的挣扎都不想做了。
“岑蔓,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霍离哑着嗓子开口道,没有发现自己的话语里隐隐带了祈求,他希望岑蔓一如既往地拼命反驳,而不是这样一副无所谓的姿态站立着。
明明他们之间不过相隔数尺,岑蔓却仿佛离他们很远,远到霍离觉得,即使自己伸手,也抓不住她。
深深地吸了口气,岑蔓在纸上写道:“是不是我说了以后再也不见季慎言,你们就不会再拿小墨威胁我?”
她没有冲着霍夫人展示自己的写的问题,而是直直将纸条递给了霍离。
霍离没法回答岑蔓,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这一次是不见季慎言,以后还会有别的要求,比如关掉岑蔓的公司,比如把岑氏的彻底变成霍氏集团的附属品。
霍夫人不会只满足于一次的成功,只要开了这个先河,以后等待岑蔓的,将是无穷无尽的深渊。只要稍不如意,她就会被从霍墨身边隔离开,然后认错,然后赎回自己在孩子身边的位置,周而复始。
霍离觉得自己的心,正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捏着,疼的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不,”霍离听到自己用微弱的声音说:“不是这样的。”
但是没有人听见,包括离他最近杨美莲,屋里的人只看到霍离的嘴唇翕张几下,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岑蔓的最后的希望就在这一点一滴消耗的时间中渐渐熄灭了。她不愿意再等霍离将要给出什么样的答案,她彻底放弃了。
就在这时,门口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说话的却不是医护人员,而是一道苍老有力的声音。
“我是季慎言的外祖父,可以让我进来吗?”
屋里的气氛一下气被打乱了,霍夫人和杨美莲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季老爷子怎么会突然找上门来。
霍夫人开口询问霍离:“小离,这是怎么回事?”
该不会季老爷子是来替季慎言出头的吧,霍夫人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换了她的孩子好端端被别人害成这样,她也一定会上门理论,更何况霍家和季家本就势同水火。
虽然她心里认为季慎言会落得现在的遭遇完全是他咎由自取,谁也没拿枪指着他去救霍家人是不是,但是毕竟人家现在躺在监护病房里昏迷着,面子上并不好做出让对方面上难看的事来。
霍离冲母亲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季老爷子为什么这时候出现在病房外。但是不得不说,季老爷子出现的时机太好了,不然岑蔓根本下不了台。
霍离示意霍夫人整理好仪容,便几步走过去拉开了病房的大门。
季老爷子仍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仿佛他和霍家不是见面就眼红的对手而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般。
挥了挥手,让跟在身后的助理搬进来一各巨大的高级果篮和一大束淡雅别致的百合花,季老爷子熟门熟路地找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