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老爷子给岑蔓股份也是为了保护她,霍离想在她发现这份协议之前,把股份转回给她,他不希望霍老爷子保护岑蔓的初衷之后成了他和岑蔓之间的芥蒂。
深夜,岑蔓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她不知道霍离这样决定会把自己推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步,自己已经习惯了躲避,不论是好的坏的,岑蔓总要缩在自己的世界才觉得安全,现在是不是要勇敢的迈出一步?她默默地问自己。
一旁的霍离察觉到她的翻来覆去,伸出一只手把她环腰搂住,两人都才觉得安稳,一同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太阳已经高挂起的时候,一家三口才懒洋洋的起床准备出门。霍离没有让人跟着,三个人踏着雪沿着一路走着小道,围定山溪这个区走了一圈。定山溪是北海道有名的温泉区,虽然不大但胜在不仅人少景色优美,温泉更是出名,酒店里和霍离房中的私人温泉不提,在山中还有一些供游人休息泡脚的小温泉池。
小霍墨看见这些小温泉来了精神,硬要拉着霍离和岑蔓走去看看。
这是个靠近山顶的普通小亭子,小亭子的里面以泉眼为中心,修了一个大约一平方米二十厘米的的小池子,从地下咕嘟地冒着热汤,池边还摆着一些木瓢等简易工具。‘
亭子左边用日文写着温泉池使用的注意事项,而右边是个古朴木质的抽签用的箱子,箱子后面是个一米的架子,架子上零零星星绑着几个像是别人抽出来的签文。
霍离在前面的小盒子里放了钱,示意岑蔓去抽一签,他说日本随处都有像这种抽签,一般100日元一次,自己放钱到盒子里自己抽就行,有算今日运势,算凶吉,什么样都有。
岑蔓觉得好玩,抱着大箱子随意摇出一张,因为全是日文自己顺势就要收了起来,准备回去找翻译再看,霍离却拿了过来,看完之后把签文也绑在了后面的架子上,并告诉岑蔓都是千篇一律的好话,没有什么特别。
很久以后,岑蔓才无意知道,在日本抽到好的签文人们会带走,当护身符一样留着,而不吉利的签文才会被绑在架子上,定期会有专门的人来烧掉,表示烧掉厄运。
晚上回到那间日式房子里,却发现接机那个老人在大厅等候,见到霍离一阵点头哈腰之后,递上了一叠文件,低声像是在对霍离汇报些什么,好一会之后才离开。
哄完小霍墨睡着之后,两人盘腿坐在厅里的简易火炉旁,烤着火。
“我小时候在这里也跟爷爷这么烤着火。”霍离回忆道。
“你小时候就来过这儿?”岑蔓有些好奇。
“我小时候跟我爷爷来过,那个接机的司机就是以前我爷爷的司机,怎么听完我爷爷的故事,要听我小时候的故事了?”霍离开着玩笑,却看见岑蔓正经的点了点满脸的期待,样子有点傻的可爱,便兴致勃勃讲了起来。
“这可不是些有趣的故事。”霍离提前打好了招呼。
霍老爷子带霍离来这里的时候,正是霍离父亲去世之后的不久。诺大的霍氏突然没有了顶梁柱,只剩下一老一小,所有同行的企业们一个个都虎视眈眈,想找机会吞了这块肥肉,霍氏这么猝不及防地迎来了它的第二次危机。
霍老爷子反常地没有理会霍氏留下的烂摊子,反而停下手中的一切事务带了霍离来到了这里。
那天晚上也是同样一个雪夜,那时候这桩房子还很简陋,最像样的也就是这个厅里老式壁炉了,霍离不解为什么爷爷带他来到这个偏僻的地方,祖孙两围坐在火炉边,霍老爷子难得喝了点酒,跟他讲了自己是怎么到日本的故事。
当时霍老爷子虽然家里有点钱,但因为政策原因,还是只能选择偷渡,去日本时间比不上去欧洲要三个月那么漫长,也充满了艰难险阻,他提前托人买了一等仓的船票,到岸查人的时候再躲起来,自己也可以少吃点苦。
霍老爷子先坐船到了香港,脚一落在香港,就吃惊不已再也对这个繁华世界移不开眼,那时香港的纸醉金迷在世界都是数一数二,以老爷子以前放荡不羁的个性早就迷失在香港的繁华里。
去日本接应的船还没有到,钱就被他花的所剩无几,祸不单行,船票在临上船时也不见了踪影,管事见他没有票死活不让他上船,最后好说歹说才放了行,答应留他在船上做了苦力。
霍老爷子作为家里的老小,也算是养尊处优,哪里吃过这种苦,吃不饱不说,摇晃的船仓,腥臭的甲板都让他难以忍受,还要受其它老船员的欺负,干着船上最苦最累的工作,几天的时间过得感觉比几年还漫长。
一次在去一等舱打扫时,发现了原本属于自己舱位被别人占了,看见那人拿着他的船票,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船票是被眼前人给偷了。
年轻气盛的霍老爷子便上去找他理论,混乱中两人大打出手,赶来的船员自然向着一等舱尊贵的客人而不是做苦力的小子,霍老爷子气得不服抽起了旁边的铁棍就要打人,管事的怕他闹出人命,便命令船员们捉住他扔下船去。
在那个年代,像霍老爷子那种不明不白上了船去的人,被人扔去海里也不会有人追究,管事的算是留了情面,想给他一个听天由命的机会,不然犯了错的船员很有可能是被绑住手再扔下去,那真是再也没有活路。
霍老爷子被扔下海去之后,好歹水性不错能自己浮起来随着洋流漂着,幸好那时候不是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