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人尚武。竞技赛是他们最热衷的娱乐节目,同时也是勇士改变命运的机会。今晚的重头戏是血鸦与一名奥卡新人的对战,血鸦已经连赢了11场,如果今晚再次胜出,他就能摆脱罪奴的身份,位列精英战士——虽无贵族血统,却能和贵族平起平坐,并且由于这一地位是他自己挣得的,所以往往比一般的贵族还要受尊敬。
血鸦原本是个工匠,因为一场成功的暗杀和不成功的脱逃,沦为罪奴。罪奴的日常生活就是靠着彼此杀戮来供贵族们围观取乐,血泊中常常能走出铁骨;一个罪奴如果连胜三场,对手就将换成战士,级别一路走高。随着战绩累积,罪奴虽然名义上还是罪奴,却已经可以享受到“明星”般的待遇了,观众会为对战双方投票,支持者较多的一方,在比赛中能获得的资源和可倒地次数也较多。所以,没错,个人魅力也是很重要的。
据说,血鸦在连赢第7场的时候,已经有贵族提出要收他为近侍,但他拒绝了;而在上一场,一个贵族女子提出要与他共度春宵——这在这儿可不算什么新鲜事,也不会引人侧目——他竟然又拒绝了。要知道,那女子并未提出要收他为近侍,仅仅是奉送一夜而已,这不是羞辱,而是赞赏;但他的拒绝,对于那个女子来说,就可算得上是羞辱了。
为此,几天前,当他的第12场关键性对决确定在今晚的时候,那名女子就开始为他的对手拉票。血鸦如果输了。将成为一名近侍,虽然也不错,但光环不再;如果赢了,那么。作为竞技场给予这位新鲜出炉的精英战士的贺礼,他将有权选择一名观众与他过夜,无论地位性别婚否。被选之人可以拒绝,但必须给予他一份大家认可的补偿。或者,找人下场打败他。
一开始看到的残日,的确是夕阳,但这里的白昼异常漫长,我们在公馆里呆了足有五个小时,血色的晚霞才渐渐融化在夜幕之中。尚恩亲自为我们送来了食物和衣饰,他身边原本就没多少真正的心腹,先前的魔傀儡算一个,如今办一些私事不得不亲自动手。所以我们也得自己照顾自己。但这不是问题。我比较关心的是食材的来历。尚恩表示他已经考虑到这一层,给我们的是鱼虾贝类和海苔。
从人境运来的不仅有“饵”,还有植物种子和其他生活用品。比如书籍、纺织品和香料;沼泽区陆地不多,不适合发展农业和畜牧业。珍贵的谷物和牛羊也都来自人境。这几个月由于运输中断,进口货越来越难得。食物总是短缺的,所以沿海一带可算这个领主国最丰饶的地区。
我们现在是来自尚恩母族的一对准夫妇,维兰是尚恩的娘家表弟多林,我再次化名为莉安,是多林体质孱弱的未婚妻,前不久来探望这位大表哥,因为海滨空气太好而醉氧,闭门休息到今天才缓过劲儿来。
尚恩提供给“表弟”的衣饰和他自己穿的差不多;给我的,是两套土著女子穿的露肩露背的裙装,一套鹅黄,一套酒红。我随口问了句这颜色会不会太醒目,他说据了解,今晚对战的二人分别青睐这两种颜色,女性观众们很可能会选择这两种颜色的服饰以示支持;如果血鸦胜出,也很可能会从穿红衣的观众中liè_yàn。
“你神马意思?”我瞥了瞬间黑脸的维兰一眼,瞪尚恩。
“我猜穿红衣的人会比较多,您选择红色说不定更安全。”他一本正经地说。
若事实果真如此,那么他说的也有道理。我沉吟片刻,毫不客气地请他多帮我置办一套颜色低调的裙子,等晚上从窗口看过底下行人的穿着再做决定。麻烦的是维兰,他穿得再入乡随俗也难掩出挑,于是我把我的一套潜行衣拆开,改成一件暗民贵族风格的浅灰色中长袖上衣给他,感觉应该能降低不少关注度。
不过说实在的,自从离开人境,他一直不曾精细地打理过仪容,头发有点长了,发型变了,以前一直完整露出的前额现在被刘海遮住一大半;虽然也有正常地刮胡子,脸蛋却怎么看都有点毛茸茸的——形象没有之前那么老成,显得更邻家。
竞技场就是广场,紧挨着广场的一圈环状屋顶则被用作看台,从我们房间的窗口向外望,刚好可以看见对面屋顶看台的后排座椅,但看不见广场,只能看见锥形塔的尖顶。天黑以后人们开始成群结队地出现在窗外的街道上。我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女性十有八九都穿红色,除了零星夹着的几点鹅黄,竟然没人选择第三种颜色,于是换上了酒红裙。
尚恩来此地不久,且行事低调,居民对他也不是十分认识,何况对我们,所以一行三人顺利登上看台,几乎没遇到什么上前行礼或寒暄的人;在红色投票罐里丢下几枚琉璃币,正打算去往后排,维兰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腕,这时,一个贵族男子从身后走了过来,含笑对尚恩说:“为什么不和我坐得近些呢?哥哥。”
此人黑发,体格与尚恩相仿,脸部的轮廓也有些相似,都是长脸、浓眉,只是明显更年轻些,五官也更为精致,灰蓝色的眼眸波光流转,颇有fēng_liú之意;穿一身蛋青色织锦长袖衫裤,紫色金属腰带一侧挂着一柄二尺来长的宽刀,收在深紫色皮革刀鞘里,柄上镶嵌宝石。他身后立着一个穿鹅黄色低胸高叉裙子的黑发美女,小麦色皮肤,身材极佳,露的肉比身上的布料多得多。
“我听说今晚会是相当惨烈的一场对决,”尚恩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