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萧一听大惊,“罗管事,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难道你还要我说得清楚明白吗?这玉石轩你已经不能待了,再另择高枝吧。”罗管事到底是一个心存善念的人,不愿意把“赶”字说出口。
“罗管事,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为了玉石轩的规矩被瑜少爷打成这样,还到衙门里吃板子,到头来你们却要赶我走,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何萧想从床上挣扎的坐起来和罗管事理论,无奈身上的伤太严重了,最终还是无力的趴在床上。
他英俊的面颊因为瑜临月的一巴掌而肿的老高,清明的眸子里是充满着无穷的绝望:我若是不能在京城待了,那馨儿怎么办?是不是就此要失去馨儿了?他知道馨儿来京城几个月都没有发病,她的家人已经默许她留在京城里了,以后,她根本不可能再回到渭西城去了,她好容易搬回到家里住,又怎么会愿意舍弃亲人跟着我颠沛流离呢?就算是她肯,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又有何面目去面对她呢?那样的自己将会在她的面前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罗管事不知道何萧把事情想的这么复杂,对于罗管事来说,请何萧离开玉石轩只不过是换一个活计而已,他哪里会知道有这么深远的影响?因此何萧的一番话被他理解为:“我为玉石轩做了这么大的牺牲,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把我给打发了。”这样贪得无厌的嘴脸让罗管事也鄙夷起何萧来……
罗管事冷哼一声之后,站起来,有些不悦的说道:“做人要知足,东家让我把你从衙门里救出来,还给了养伤和回乡的盘缠,这份恩情已经够了,你别贪得无厌,好好的反省一下,再回乡谋个生计吧。我言尽于此,你听不听得进去就是你的事情了。”
说完,罗管事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何萧看看自己住的陋室,觉得形单影只。一股孤寂和悲凉涌上心头,任他是一个堂堂的男子汉,也忍不住的把头埋在枕头里,伤心的抽泣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陋室里的光线有些黯淡下来,他探探头,透过窗纸,感觉到天边的晚霞都渐渐地往地平线下落去,这个世界即将陷入混沌的黑暗之中……如同他的心一样,没有一丝的光明。只有无尽的阴冷在慢慢的吞噬着他努力想维护的希望……
他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既然不能洒脱的死去,就要坚强的活着了,为了馨儿,自己一定要振作。就算是不能留在玉石轩,也一定要留在京城里,只有两个人还能够见面,想想也是一件足够幸福的事情。
有了决定以后,他才感觉到自己身体有些力量了,而且,这时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发出一阵“咕噜噜”声音,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一整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今天他还是去玉石轩开工之前买了一个烧饼将就了一下。
他小心翼翼的爬起来,然后扶着一个椅子,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又在枕头下面摸出一个绣着荷花的钱袋。这个钱袋是馨儿亲手做给他的。他拿出钱袋,忍不住的抚摸起来,这时,馨儿的音容笑貌就浮现在了何萧的脑海里,何萧的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对。为了馨儿,我也绝不能就这么倒下去!
他从钱袋里面倒出些碎银子,里面的碎银子不多,不过也可以让他一个月不至于饿死。一抬眼,他就看见了罗管事留在桌子上的一袋银子,这一袋银子可比他手里的钱袋里装的银子多得多,他苦笑,无比苦涩的拿起这一大袋银子,揣进怀里,在没有找到另一份活计,这银子可就是生存的基础,况且,他还要去看大夫,还要养伤,这一点碎银子怎么够?此刻,拿着银子,他已经感觉不到耻辱了,自己为了玉石轩付出这么多,这区区五十两银子就当做补偿吧!
他勉强支撑着身体,找了附近一个熟识的人,给了他一些碎银子,叫他帮着请一个跌打大夫和买一些吃食回来,这个人见平日里彬彬有礼,俊美书生模样的何萧突然间变成这个样子,立刻就同情起何萧来,二话没说就帮着他跑腿……
何萧的身体大约过了半个月才好,半个月以后,他才开始在京城里找活计,照理说,他能够识文断字的,找一份活计应该困难不大,可是那些能够识文断字的活计一般都是给店铺和大户人家的府里做账房先生或者文书,这类的活计人体面,薪金也比在玉石轩里做伙计要高出许多,可是这样的活计大都是与银子有着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谁愿意去请一个外乡人做这么重要的伙计,就算是请京城本地人,有时候也需要熟人做担保才可以的。
至于那些卖力气的活计,就是何萧那一副单薄的身体让人见了就直摇头,谁也不愿意请一个文弱书生模样的来做体力活,。所以,很快半个月又过去了,他的活计仍旧是一无所获。这一个月来,馨儿也没有找过他,馨儿害怕他追问打探图纸泄露的结果,实在不愿意看他陷入绝望之中,所以选择了逃避。因此,馨儿根本不知道何萧所遭遇到的一切,更不知道他已经离开了玉石轩,而何萧自觉无颜面去见馨儿,想着等找到一份略微体面一点的活计之后再到绸缎庄去找馨儿,然后告诉馨儿所发生的一切……
孟美虽然是玉石轩老板娘,可是玉石轩的事情她根本是不会过问的,而完颜东离自然也不会吧辞退何萧这样的小事拿回来沁园里说的,更何况,他根本不知道何萧被辞退的事情,一个小小的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