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月抬起头来,正对着越歌,笑得如清风般恬淡:“娘娘想要的是越公子,而实不相瞒,越公子此时的心,怕是在方姑娘身上,我可以让越公子,对方姑娘死心。”
越歌听着微愣,旋即大笑出声,高声道:“哥你听见了没,可怜了你还来替抉月说话,抉月这会儿可就要捅你刀子了。”
从后室里走出来脸色阴沉吓人的越清古,他本是应方觉浅所托,来替抉月向王后讨个爵位什么的,保一保抉月,哪成想遇上抉月进宫,他也想听听抉月要说什么,便退到了后方些,不成想听到了这些东西。
他冷冷地盯着抉月:“抉月,你真当这凤台城里你能一手遮天不成?”
抉月倒也没有多少震惊,神色不改:“凤台城里能一手遮天之人绝非是我一个平头百姓,但我知道,越公子与方姑娘绝不适合。”
“本候跟谁合适,论得着你说话?”
抉月一笑,看着王后:“王后您看,越公子的心,果真是在方姑娘身上的。”
王后的脸色不太好了,她非常不喜欢越清古为了另一个女人这样动气,更不喜欢他当着自己的面,毫不掩饰地动气。
“哥,你今天先回去吧,我跟抉月公子有话要说。”于是王后直接下了逐客令。
“歌儿你……”越清古语塞。
越歌把头一扭,扭到一边不看他。
越清古狠狠地瞪了抉月一眼,大步流星走出去。
等到越清古走远,越歌才说:“不够。”
“什么不够?”
“让我哥死心远远不够。”
“娘娘真贪心。”
“女人都是贪心的,不止贪心,还善妒。”
“我不会替娘娘除掉方姑娘的,但我还能给娘娘另外的东西,娘娘便不想知道,秋水神使的死穴吗?”
“成交。”
“娘娘爽快。”
“现在你可以说出,你要我帮你做什么了。”
“不能让虚谷跌落深渊。”
“没问题。”
死,虚谷是一定一定不会死的,不管他出多少事,犯多少错,得罪了多少不能得罪的人,他都不会死,神使身份是他的护身金符,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位神使被治死罪过。
往年有一位神使被刺杀身亡,引发了那样恐怖的后果,便可以让人得知,神使的生死与普通人不一样,只要不出刺杀这种意外,神使可以一直在这把椅子坐到他自然老死的那一天。
按照王轻候此刻的安排,在殷九思和于若愚的双重打压之下,虚谷顶多是在神殿里彻底失去话语权,成为一个摆设,从云端跌落泥泞里。
但抉月,要改变这种情况。
可以说,这是与王轻候作对。
所以当越清古气冲冲地出了宫,直奔王轻候府上,正好遇上了王轻候与长公主两人还在闲谈的时候,便将这事儿一股脑地说给了王轻候听,骂骂咧咧个不停:“我还以为抉月绝不会跟你唱反调,怎么着,他是要抱紧王后这条大腿了?”
王轻候靠在椅背上,想了想,他大概知道抉月要做什么了,便也只叹声气:“那我们也收一收,把这件事情尽量在最小的范围内解决吧。”
“王轻候!”越清古惊呼,这还是王轻候吗?居然不对虚谷赶尽杀绝?居然由着抉月保他?
王轻候是个人渣不假,但这位人渣念着抉月日后帮到他的地方还多着,便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抉月沉入泥潭难以自拔,算是良心发现,决定帮他一把——他死也不会承认,这是方觉浅前几个时辰拿刀逼他答应的。
于是抉月的危机算是解除,而且解除得极为及时,眼下只剩下王轻候还处于危险之中。
王轻候拢一拢袖,笑看着长公主:“明日,殷九思会上朝吗?”
“会。”长公主道,“所以我王兄今日还在哀嚎,平日里他不上朝倒没什么,我王叔若是来朝堂上了,他便不敢偷懒。”
要说这世上,殷王还有一丝丝忌惮尊敬的人,怕也只有那位殷九思前辈了。
一来,殷九思是殷家兄妹在这世上仅存不多的亲人之一,二嘛,自幼殷九思就是殷王的帝师,自小就没少打他板子,老师威严总是让人记忆深刻的。
“长公主可以旁听吗?”王轻候问。
“自然可以,朝堂左右两侧都有设暗阁,本是给王兄的智囊所备,方便临朝听政,辅助王兄的,但王兄从来没用过,我正好捡过来用用。”
“谢过长公主。”
“应该的。”
长公主离开的时候,准备找牧嵬,却发现牧嵬不在身边,几人一同走出门才发现,牧嵬正和剑雪比武过招。
“剑雪手中这柄剑,倒是极为不错。”长公主虽不会武功,但总是见过无数好东西,一眼就看出剑雪手中的新剑是把绝世神兵。
越清古便得意:“那是,我带方姑娘去给剑雪买的,能不好吗?”
长公主听着只笑了笑,也不多说什么。
那方的牧嵬和剑雪过招完毕,牧嵬忍不住羡慕:“剑雪兄这把剑可真不错。”
剑雪就忍不住炫耀:“可不,方姑娘特意给我买的,特别适合我的剑法,厉害吧?”
“难怪呢,方姑娘的眼光看兵器总不会错的。”
“嘿嘿,我们方姑娘对我可好了。”
“我们长公主对我也不错。”
“那长公主都没给你换把好剑。”
“我是侍卫,宫里的兵器都是统一配发的,长公主也不能擅自改动规矩,才不像你,是个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