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闲这人有多讨嫌,多让人蛋疼呢。
这人她以巫族族长的身份,堂而皇之地,住进了神殿分殿。
那真是讨嫌得让人想弄死她一百遍都不为过。
神殿里头的掌事人自然不肯啊,开什么玩笑!巫族跟神殿生死大敌几百年,那是纷纷恨不得提起刀把巫族之人剁成肉泥的深仇大恨,你还这么耀武扬威地住进神殿?你这把神殿当什么?
简直是岂有此理!
但宁知闲就是不走,她住得舒舒服服,坦坦荡荡,神殿的人不欢迎她,她自个儿寻了一处瞧得顺眼的房间,大大咧咧地住了进去,管身后眼刀数百,她半点儿也不放在心上。
用她的话说,她就是来恶心神殿的。
有本事打她呀!
方觉浅诚恳地劝:“前辈,你这种做法就是在玩火,真把神殿惹急了,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不是神殿神使吗?你拿出身份,亮出威势去训他们啊!你还能不能行呢?别的神使在这片大陆都是横着走,跟个螃蟹似的,再瞧瞧你,有你这么怂的神使吗?”宁知闲反倒是说起了方觉浅。
“我这神使怎么来的你又不是不清楚,别的神使之所以能横着走,是因为他们有底蕴在身,有威名在外,我有什么?”方觉浅笑道。
“怎么来的重要?”宁知闲戳了戳她脸颊:“小丫头我告诉你,神殿中还真没哪个人比你地位高,只要神枢不出世,你就是神殿的头把交椅,该是你的优势你就得好好利用,仗势欺人怎么啦?狐假虎威怎么啦?你又不是打不过他们!”
方觉浅不跟她纠结这问题,反正宁知闲奇奇怪怪的歪逻辑总是特别多。
两人正说话,一个水灵灵的小丫头跑进来。
越城地处北方,北方苦寒,养得这里的人也个个都身形高大,哪怕是女子也比南子女子骨架大上不小,远没有江南女子的身娇体软易推倒,倒是颇为豪爽大气。
所以难得见着这么个娇滴滴水灵灵的小丫头,看着就可人,招人喜欢怜爱得紧。
就是这小丫头一张嘴,直接就给宁知闲笑得倒在地上起来了。
“方姑娘,俺们公子叫俺请你喝酒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宁知闲笑得要断气。
小姑娘不明所以:“笑啥玩意儿,俺说错啥了?”
“唉呀妈呀……”宁知闲毫无形象地捂着肚子,笑得在榻上打滚。
方觉浅无奈地看了一眼宁知闲,这还真是应了越清古那话,老来小啊,跟个小孩儿似的。
“你叫什么名字,你公子在哪里等我?”方觉浅问她。
“俺叫袁莱,俺公子在河间小铺等着你,俺带你过去吧。”
“我也要去!”宁知闲揉着肚子嚷道。
“你干哈玩意儿去?俺公子要跟这位姑娘聊聊人生呢,你搁那儿跟个木头桩似的,这不霍霍人嘛,扬了二正的,多让人硌应!”
“嘿你个小丫头,嘴还挺厉害啊!”宁知闲乐了。
“俺才不厉害,俺们公子老说我虎了吧唧的。”
“行了行了,一起去吧。”方觉浅让这两人吵得头大,宁知闲喜欢凑热闹这事儿她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河间小铺是个挺别致的小酒馆,修在河道中间一块凸起的干地上,远看着像个小岛似的,要划了小船才能过去。
越清古总是能找到许许多多别致有趣的地方,见着三人前来,招了招手:“来这儿坐,这儿可以看风景。”
“原来这里改名了呀。”宁知闲一来到此处,神色就有些不一样了,打量了一番四周的景致,笑道:“以前那儿没有凉亭的。”
越清古微微诧异:“前辈以前来过?这凉亭都修了十多年了。”
“我来这儿的时候,你爹怕都还没出生呢。”宁知闲白了越清古一眼,继续道:“以前这里只有两间茅庐,住了两户人家,靠打渔为生,想不到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什么都变了。”
“前辈有故事?正好,我有酒。”越清古给宁知闲倒了杯酒,满脸的好奇,等着宁知闲讲故事。
宁知闲两指夹着酒杯,转了一圈却没喝:“酒也不是那个味了。”
“带你们喝好酒。”宁知闲突然说道,拉起方觉浅与越清古,还有那个叫袁莱的小丫头,往凉亭那里奔去。
她围着凉亭转了几圈,在离着凉亭大概十多步远的地方,吆喝越清古挖地。
越清古不明状况,但还是依着宁知闲的话往下挖了下去,挖着挖着,真让他挖出一坛泥封都还在的酒坛。
“就是这个!”宁知闲连忙跑过去,接过越清古挖出来的酒坛:“六十年陈酿的女儿红,你们两个小毛孩,可是喝高了。”
“女儿红?那不是姑娘出嫁的时候,陪嫁的酒吗?”越清古洗着手问。
“嫁不出的女儿,她的女儿红就埋得久咯。”宁知闲拍开泥封,浓郁的酒气散出来,弥漫在空气中,真的是闻一闻,都叫人心醉不已。
“好酒!”越清古忍不住赞道。
“试试。”宁知闲喝了一口,递给他。
越清古品了一口,叹道:“真的是好酒,就是太烈了,得配点小菜,走,前辈,我叫河间小铺的厨子炒几个拿手菜,咱不能辜负了这酒。”
“是个好主意。”宁知闲说着却坐回凉亭里:“你们先去,我坐会儿。”
“前辈有心事?”方觉浅问她。
“人活得久了谁还能没点过去啊,你先回酒馆吧。”宁知闲挥了挥手,又支起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