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们还是那高高在上的将军,夫人,小姐?还挑三捡四的?能给你们吃的就不错了,犯贱!不吃,不吃是吧?”一个尖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就像铁器刮在硬石上,很是刺耳难听。
“哐当……”碗砸在地上的碎裂声音。
“雷子,你别这样,太子殿下都说过了,让我们不要为难他们,郑将军府是护国的功臣,现在不是还没定罪,不要这个态度对他们。”一个奉劝的声音。
“你知道个啥?上面都说了,这次他们敢在背后诅咒皇上,死定了。皇上是谁?功臣又怎么样?敢诅咒皇上还不是杀头的大罪。我说了不给他们送吃的,喝的,都是你多事,这倒好,我们好心好意送来了,他们还挑挑捡捡,嫌弃这嫌弃那。他们爱吃不吃,饿死他们。哼。”声音依然尖厉,刺耳,刻薄。
“……”另一个人沉默。
这几声传来,让唐黛一行顿了脚步,走在前面的凤容莫脸上现了怒意,因为二人对着叫骂的正是将军府一家人的牢房,而凤容若也听出了什么,护国将军,必无他人,是谁敢给了这些小喽罗天大的狗胆,脸色黑了下来。
唐黛,则是握了双拳,眼中起了雾气,她没想到她一来就听到这样的对话,爹娘和大哥,大嫂他们在牢中受辱骂,挨饿,受渴。
“是谁让你们在这放肆的?”凤容莫跨脚上前,对着那正在骂街的一人,冷声喝道。
那二人抬眼一看,见是一身黄衣太子服的凤容莫,两个人顿知大事不好,双双朝凤容莫跪下,浑身吓得颤抖,叫骂的那个身下竟然溢出黄色的液体,散发出异味。
而牢房中的一家人正冷眼看着那怒骂的人突然跪下时,一怔,然后看到一身黄袍的凤容莫出现,眼中立现了惊喜,太子殿下来了!再往凤容莫身后一看,是着白衣的凤容若,着淡绿衣衫的唐黛,着月白色衣裳的上官玉。
“妹妹……”
“月儿……”
“大姐……”
“爹爹……”
几声惊喜的声音响起。
“爹,娘,大哥,大嫂……你们受苦了,我回来了。”唐黛隔着牢门,哽咽的叫着里面尚能认出的披发脏衣的家人。
“还不把门打开。”凤容莫冷声对着地上跪着的两人吩咐,另一个没有吓shī_jìn的狱卒赶紧爬起来,开了牢门。
“爹爹,大哥,他们对你用刑了?!是哪个混蛋?我要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方解我心中之气!”
唐黛走进去后,王夫人上来就抱着她哭了一顿,安慰好娘亲,唐黛看了一圈,左姨娘红着眼,含着泪看着她,就连那两个没有存在感的庶弟庶妹,也两双眼渴望的看着她这个姐姐,叫了声大姐,上官明珠见爹爹来了,趴到上官玉怀里正在哭泣,唐黛最后察看了大哥和爹爹的情况,发现二人身上竟然有很重的伤,不由惊叫了起来,并大怒。
“什么?谁用的刑?我不是他妈的让他们要客气点吗?去,将你们的头给我叫来,两个全叫来。”凤容莫一听,气得暴了粗口,踢了一脚那个开门的那个,而另一个吓尿的,前面发威谩骂的那个知道今天就是他的大限了,已经瘫倒在地上,像一团死泥趴在那。
“爹爹,大哥,你俩坐好,我替你俩看看伤,包扎一下。”
“好,好……”郑柏颤巍巍的坐下,他终于盼到女儿回来了,女儿来救他们了。
“小青,将医箱拿来。”
“是,小姐。”
唐黛为爹爹和大哥看了伤口,上面有鞭伤和烙伤,有的已经化了脓水,心疼得直掉泪,给二人上了药,包扎好。王夫人看着丈夫和儿子的伤,也是眼泪直冒,怪不得二人回来遮着,掩着的,原来是受了重刑。左姨娘看在眼心,也是心疼在眼里,心中不由得庆幸,她的儿子还小,要不然,定也遭了这毒手。
上官明珠一直不知郑国是忍着疼痛安慰她,这一看到,抱着郑国哭得撕心裂肺,上官玉站在一旁出言安慰。凤容若心中已做下了一个决定,那些人必须出重手除掉了。
“爹爹,大哥……你们没有伤在战场上,却伤在自己人的手上,我发誓我定要为你们报这重伤之仇!”唐黛擦了泪,眼中起了利箭,此时恨不得就要将那些幕后之手射杀干净。
“月儿,不哭,你这一包扎,就好了,不疼了……啊。”郑柏第一次见女儿哭了,心痛的笨拙的用大手,为唐黛擦泪。
“小妞,我……我没想到……”凤容莫听了唐黛这句,却是身形一顿,结结巴巴不知道如何才能解释,他以为他是太子,他下得命令,无人不敢听,他以为那些人最多不过为难一下他们将军府的人,不想却趁机下了重手,他无颜面对小妞。
唐黛冷着脸,没有应凤容莫的话,几步走到刚刚那个出言辱骂的狱卒前,蹲下身子将地上的黄色饭粒,拿起,放在鼻下闻了下,发出让人作呕的馊臭味,怪不得爹爹他们不吃,这东西人能吃吗?比猪狗吃的还不如。
此时,管天牢的魏大人和左大人,也被那个狱卒唤了来,知道是太子殿下和世子一行来了,一路奔跑过来,满头大汗,见到凤容莫就跪下来,不敢出声。
而凤容莫对着二人撩了一下眼皮,一会儿自然有人收拾你两个,谁让你两不招惹别人,招了县主!然后没理二人,眼光看着唐黛,此时,牢房内外的一众人,眼睛都在唐黛身上,不知道她要做了什么?
“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