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街9号店一夜之间被查封,店老板于浪被骁将堂少主赶出檀城的消息不胫而走。
程韵大刀阔斧整改地盘势力,谁的面子都不卖,只认钱的小道消息跟着传出。
店老板们都是相熟的老邻居,于浪和骁将堂的关系门儿清。那可是上代家主心腹的独苗,这都说赶就赶,程韵还没成为骁将堂的家主,就开始剪除上代家主的羽翼,怕是要上天。
他们愤愤不平,同时又惴惴不安。
找足关系探听骁将堂内部消息,然而不管是谁,回复就两个字:交租。
谁补齐了租金程韵就给谁铺子,不然滚球。
当老赖惯了的青龙街店老板们,表示肉疼得紧,不想交。
他们暗地里通气,集体反抗程韵‘催产’似的收租,琢磨着使用舆论压力逼迫程韵就范。
什么刚愎自用剪除异己,貌丑无颜喜好男色,山里村姑拜金主义……各种恶意贬损的词汇统统往她头上按。
一时间,程韵的大名,在檀城百姓的饭桌上风头无两。
程韵无动于衷,天天上门收租,谁不服,骁将堂武艺高超的弟子们嚯的一下冒出来,都是武师,胳膊比他们大腿都粗。
没几天,就有识时务的店老板交租了,还暗搓搓的示好,透漏其他店的经营状况。
自己卖惨捧杀别人,就想着少交钱。
半个月的施压,山庄财务处的会计喜滋滋,每天都有一笔款项进账。
“少主,你看一下明细。目前为止,共收回两千三百五十万商铺租赁费。”荣森道。
“有主动缴完前期欠款的吗?”程韵问。
荣森想了想,道:“29、7和30号算是,补缴了十年份。二十年时间太久,人事变迁挺大,我们提供的欠缴单也有漏缺。而且现在多半商铺交给了店老板的子女在经营,账簿要么没了,要么和我们的对不上,很麻烦。”
程韵揉了揉太阳穴,头疼。
“如果一开始就合同化、规范化,数据是最能讲明白一件事,不论多久!现在他们口头讲说不清,还不就是钻我们的空子,晓得我们拿不出足够的证据去追缴,如果之前每个月都有明细……”
她疲惫不堪,二十年的账是个大工程。
“都是些烂账坏账,烦死了,财务处的人有什么用!”
“有用有用!”
小辰踩在板凳上,攀着程韵书房的窗棱,小肥脸着急的往里抻。
“少主,我们财务处的人都是有用哒!”
“小辰?”程韵吓一跳,“你站在窗户边干什么!多危险,快下来!”
小辰把玫瑰花束推进窗户里,“少主快拿着。”
“花有什么用?身为财务大管家,人却不在!看着烦,拿走。”
程韵想起一堆账就忍不住迁怒,怒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
小辰委屈巴巴,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少主……”
糟糕,吓哭了。
程韵又哄回来,“我不是说小辰,小辰别哭。”
小辰本来还没哭的,程韵抱着他哄,反而委屈得不行,一颗颗金豆豆淌下来。
程韵有点慌了,惹哭小孩的自己真够逊的。
“荣森,快,我抽屉里有一盒星空棒棒糖,拿给小辰。啊,小辰乖,好宝贝,别哭了好不好?”
“呜呜……”小辰抹了下眼角,捧着程韵的脸,“少主的眼睛都红了,是不是很
说,让他回来帮你。”
“……”
财务报表什么的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门外汉程韵已经被吊打好几轮了,现在真心不想提那位不知在哪里浪的财务大管家。
“少主,账还对吗?”荣森问。
“对个屁!”程韵有气无力,“等路三行回来再说吧,我实在不行了,开会的通知发了吗?”
“已通知下去了。”荣森道。
小辰不哭了,泪水洗过的眼睛清澈明亮,“少主,你刚刚说粗口!”
程韵囧:“……当做没听见,还有不准学。”
“哼唧。”
小辰环着程韵的脖子蹭啊蹭,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
“少主,财务处的人都很帅很好很温柔哒。”
程韵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这孩子真是护短。
现在最大的困难就是店家一套账,财务处一套账,两方都不认。
我说你欠了五年三个月,店主拿出收据一瞧,计算器一按,只有三年六个月。
那到底收多少,程韵总不能一言堂吧,她后面还想规范合同化呢!
你说路三行人不在就不在吧,偏偏还整啥玫瑰花!
程韵一看到心里就更憋闷啊。
她刚瞧了一眼,只有十二朵!搞毛线,又砍半!
想想目前为止,她都收回两千三百多万了,路三行只给她一百三十五朵玫瑰。
一万三千五百块!
荣森拿了六万多回扣,荣鑫拿了三万多。
呵呵哒!她没回扣!
程韵对路三行的怨念冲破天际,不是一个萌萌哒小正太说两句好话就能治愈的!
午后,暴雨倾盆。
程韵从财务处的档案室出来,手里抱着陈年账簿,一脑袋的数字在脑海里转悠,哈欠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
“小辰,你困不困?”
程韵掩着嘴,眼角都憋出了生理泪花。
“我还好呀,少主困的话去沙发那儿躺一会儿吧?”
小辰同样抱着账簿,一米高的小豆丁也是硬气得很,程韵抱十卷,他也要抱十卷。
“那好吧,半小时后叫醒我啊。”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