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真低着头望着手指尖上的那浅淡的不断的跳跃的蓝色火焰,心中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他亲昵的低头亲吻了一下自己的指尖,嘴角轻易的勾出了一抹笑容。
“真,你居然笑了。”
娜塔莎惊讶的尖叫起来。她所见的柳真从来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眼眸里不是带着沉重的悲伤,就是带着黯然神伤的愤怒。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柳真的笑容。
那份笑容有些纯粹,也有些美好,让娜塔莎不经意的惊呼出声。柳真在看见娜塔莎过来的那一刻,就迅速的将放置在自己嘴唇上的手指放下,藏在自己的身后。
被柳真面上那一闪而过的笑容给闪瞎了眼睛的娜塔莎并没有注意到柳真的这个异动,她依然满待笑容的站定在柳真的面前,笑眯眯的欣赏着柳真的“死人脸”。还有些熟练的伸手扯着柳真的嘴角,努力的做出一个微笑的样子。
柳真被扯的有点疼,他皱了皱自己的眉毛,稍微的挣扎了几下从娜塔莎的魔爪里将自己的脸皮解救了出来,抽疼的麻木感在脸上停留了片刻。
娜塔莎笑着看着柳真愁眉苦脸的样子说道:
“你明明笑起来那么好看,为什么总是喜欢带着一种哀伤呢?”
柳真用那双永远被一层雾迷蒙着的眼睛看着娜塔莎,有些勉强的做出了一个微笑的举动,龇牙咧嘴的样子很是难看。柳真透过不远处的水洼看到了自己奇怪的样子,瞬间将嘴角收敛,沉闷的说道:
“没有笑的理由,自然没有办法笑,而且我笑起来也没有那么好看。”
“才没有呢!真你知不知道你其实跳起舞来的时候是最好看的,而且只有那个时候,你才会笑,笑的很自然。”
娜塔莎皱着自己鼻子,带了点俏皮和可爱。
听着娜塔莎对自己的描述,柳真有些不自然的朝着四处观望着,想要缓解这一时的尴尬气氛,面对着娜塔莎的热情,他有些不知所措,一向不善言辞的他实在不太明白该怎样和这样的女孩子相处。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所沉迷的,所陪伴他的只有那漫长的舞蹈生涯,他是同龄中最有天赋的,也是最容易被人嫉妒的。习惯了被所有人排斥的他,在第一次见到娜塔莎的时候就被她身上的阳光所吸引,但是此刻他又有些怯懦的想要退缩。
他害怕,他内心最阴暗,最丑陋,他拼命想要掩藏的过去被这个宛如阳光的女孩发现,然后彻底的远离他,让他自己一人孤独的在这陌生的,不管生存多久都难以习惯的世界行走。
柳真退却了几步,想要离娜塔莎远一些,突然脚下传来一阵清脆的碎裂声。柳真闻声寻去,在地上摸索了半天找才找到了刚刚发出声音的物件。是一个已经破碎了的玻璃管。
柳真仔细的辨别着,玻璃管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但是柳真勉强可以辨认出上面的记号出自谁的手笔,他有些欢欣,或者说是带着一丝的怀念的在地上不断的寻找着。
果不其然就在破碎的玻璃管的附近,他找到了一株翠绿的幼苗。距离他第一次见到它的样子,这株幼苗可以说是基本上没有任何变化。
柳真喜悦的将这株幼苗如获珍宝的捧在手心中,像当初的肯一样,喜悦的放在娜塔莎的眼前,声音里带着一丝的哭腔:
“你快看,这株幼苗……”
娜塔莎呆住了,她自小就生活在被创造的虚拟造物环境中,所有的一切景物都是靠着技术人员利用全息影像对着当初的环境记录而模拟出来的。对于柳真手心中这颗脆弱的,纯然的绿芽娜塔莎还是第一次见到。
“原来,绿色是这个样子的。”
娜塔莎喃喃自语。
像是被勾起了过往,柳真抓住娜塔莎的手,朝着自己记忆中的方向走去。残破的玻璃房还存在着。只是曾经开满了娇艳花朵的地方,只剩下一片的颓废。干枯的落叶,焦黄的花瓣,处处都告诉着柳真曾经的实验室,那个喜欢被他戏谑成小花园的避风港已经不复存在了。
柳真驻足在房间内,他伸出手轻轻的触碰着肯最喜欢的试验台,浮灰一层,一看就知道肯自从上次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归来过。记忆像是打开了闸门一样,柳真的脑海里浮现的都是他和肯在这里曾经所经历过的一切。
他握紧了手上了幼苗,在一片废墟中努力的翻找着,终于又找出了一个比较新的玻璃管,他小心翼翼的将幼苗放置在玻璃管中,珍惜的程度不亚于当初肯展现给他看的样子。
想到这里柳真的嘴角惯性的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当初他对肯的研究那么的不屑一顾,执着的认为着自己的所想,可是如今他却只能安静的坐在这里,抱着一颗可能永远也长不大的幼苗,怀念着那时的时光。
“真!”
娜塔莎披着夜幕的深沉走了进来,她的手里也同样举着一个通明的玻璃管,只不过玻璃管内安静的放置了一朵开的旺盛的荆棘花。
血红的花朵完美的绽放在玻璃管内,每一朵花瓣的展开角度都是那么的完美无缺,简直就像是完美的艺术品一样被安静的放置在里面。
荆棘花的季节早就过去了,柳真的双手有些颤抖的结果娜塔莎手里的荆棘花,他摘下自己嘴巴上的净化器,让皲裂的唇带着浅淡的血迹,颤抖的吻上那透明的玻璃管。
嘴角带出的热气,在冰凉的玻璃管上荡起一层薄雾,一滴泪从柳真的眼角流下。他相信,这是肯留给他的礼物,他曾经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