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善的民主……应该也是民主吧。”
布莱克没有经历过柳真口中的世界,仅有的概念也紧紧只是从肯的描述中得知曾经文明的美好,对于柳真言语中的感慨,他有些不确定。
“难道你认为,现在正在那里狂欢的人,他们肆意挥洒的名贵酒水,随意的在地上抛掷的贫穷时区看不见的食物,这也算民主?”
柳真被布莱克的回答震惊了,他转过头嘶声竭力的斥责:
“这里的人,可以为了一夜的狂欢和生活尽情的挥霍,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
柳真反手一指,指着通向金字塔外面被封闭的铁门处,大声的说道:
“那你知不知道,在这个外面,在十二时区之外的地方,还有很多时区,他们连饭都吃不起!唯一可以活下去的粮食就是政府派发的连猪都不吃的,干瘪发硬的食物!”
柳真的脸色赤红,此时的他就像一个疯子,全然没了曾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淡模样。
这是柳真第一次在外人的面前失控。布莱克默不作声的盯着柳真的样子,印象里那个一直温柔对人,寡言少语的柳真已经全然不见。
他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是被欺骗留下的不甘愿与被迫当成傀儡的怒火,同时还参杂着对这个世界的无可奈何。
一腔怒意喷洒而出,很快柳真就像失去了水分的蔬菜一样,迅速的干瘪下来。他站在角落里,背对着灯光,垂落下来的眼睑将眼眸遮盖。
垂放在身侧的手,松开又握紧,反复多次,也不见他停下。大厅内众多的舞者还在进行着最后的狂欢。
金黄色的宴会灯光在机器的调控下,合理的照射在大厅角落的各个周围。完美的折射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他们热情的举着酒杯,眼神里癫狂的清晰明亮。路易斯站在大厅的一角,举着手中的香槟酒杯,看着里面澄黄色透亮的液体,嘴角勾着笑,慢慢的走到同样跟他站在角落里的西蒙身边。
“怎么样,你所惧怕的不过是一群毫无见识的愚昧民众而已。你担心的问题,我寥寥数语便可以让他们有了新的寄托,甚至比以往更加的疯狂!”
路易斯带着得意,语气里都多了份怡然自得。
西蒙并没有将视线投放在路易斯的身上,他盯着整个宴厅的布局。开放一场极尽奢靡的宴会是比赛前一贯的风格。
但是从没有哪一场像今天这样,如此的疯狂。路易斯的宣言,西蒙站在自己的办公室的时候,通过全息影像听的一清二楚。
“白马非马的理论,恐怕也只有这群被蒙在股子里的人才会相信。”
西蒙清淡的抿了一口:
“你以为柳真那样的人真的会愿意为你所用?”
路易斯眼角闪过一丝凌厉的眼风,眼神里一闪而过的阴霾但是很快就被假面的笑意所掩盖:
“这有什么,本来也就没有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不过只是我现在需要一个能代替我站在明面上的人而已。”
路易斯的声音悠悠扬扬,并没有为西蒙的问题而感到困扰:
“他听不听我的话,愿不愿意为我所用重要吗?其实不重要的。只要进入那个赛场,在那个变幻莫测谁都找不到头绪的祭坛上,他能不能走下来都是个未知之数。”
在听见路易斯的言辞,西蒙的瞳孔猛的紧缩了一下,路易斯的话里话外的消息都透露的非常明显了,只要柳真稍有异动,可能他也只会成为众多药剂瓶里一抹幽幽的能量源。
西蒙忘了一眼,处在热闹之外的柳真,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抬起腿朝着柳真的方向走去。
“为什么一个人这里站着,怎么不进去跟他们一块热闹呢?”
西蒙站在柳真的身后,将手中的酒杯递给柳真:
“尝一尝,才从酒窖里取出来的香槟,味道还是不错的。”
柳真黑色的眸子看着酒杯里澄净的酒液,轻微的抿了一口,醇香的酒液沾染在唇舌上,醇厚的香味久久留香,柳真有些贪念这样的感觉。
但是他依然选择了放下酒杯,他的目光盯着厅内的不断放出的狂热的音乐,柳真咽了咽喉咙,仿佛有些困难的说:
“这个东西不适合我,我觉得最普通的玻璃杯里最简单的水才是真的适合我。”
柳真随手从台子上端起一个漂亮的琉璃杯,盯着水杯中不断流转的水,突然柳真笑的有些苦涩:
“不过现在我似乎觉得我现在可能连一杯水也喝不起了。”
他将手里的杯子在西蒙的眼前举了举,示意了其中的意思:
“这里没什么意思,我觉得我还是比较适合一个人呆着。”
柳真不带丝毫留恋的离开了大厅,一个人走在安静的走廊里。整个金字塔,除却那些不断的在实验室里疯狂的作实验的研究人员们,几乎金字塔内所有的人都汇聚在了那个大厅内。
他们在进行着最后的狂欢。柳真一个人慢慢的走过无数个场地,他日复一日的训练,可是如今在回想起来的时候,柳真觉得自己当时有些可笑。
别人看起来的努力训练,可是在柳真的眼里不过是虚度时光。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过是依靠自己那双眼睛而已。
想到这个问题,柳真的脚步慢慢的放慢了下来,最后在一扇门前停下来,他望着闪亮发光的镜面,不自觉的伸出一只手覆盖上了自己的双眼。
“如果有一天,我不拥有这双眼睛是不是一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