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赵得柱44
桃物知看着山顶属于自己的小屋,迈动步伐,便悄然而行,此间再度有淡淡的雾气笼罩,随意的留下了些秘籍和宝物便转身而行,只是这一走,倒是颇为洒脱。
现在的桃物知,自知人事已尽,只待天时了。
足足有半个月的时间,梅若娴就安静的坐在房中的书案旁,喝着元宝打回的酒水,手中却多了一份桃物知当年游历魁狼之时随手作下的笔记。
读一个人的书,便如同看一个人的故事一般。
在梅若娴的眼中,看着桃物知字体的一点点变化,自是知晓那也是其心境上的一点点变化。
曾经意气风发,英勇而无畏,大有一副纵横天下的气势,但江湖路飘摇了半生,换回的东西却并不多。
桃物知所见的丑恶,远比当初渔村老人说的要直接的多,原来许多梅若娴不屑的东西,若是现身江湖,便能引起一阵血雨腥风。
桃物知一路小心翼翼,却也曾迷失于力量,迷失于追求,但随着卡在灵武的时间过长,终究生起了一丝落叶归根的念头,索性便回了生养自己的桃城。
放弃了江湖路,也不再一味的去寻找跨入天人的路,只是放空了自己的心思,再不留一丝杂念在身。
这一切在梅若娴看来,记得颇为随意,不过是一个人纠结的脱变过程罢了,但梅若娴在意的却是桃物知的笔迹。
桃物知的字很好看,年轻时,铁画银钩一般的恣意而刚硬,随着岁月远去,却多了一丝暗藏的味道。
或许他离自己的道不远了,但却如同自己一般迟迟不能踏出那一步,那仙凡相隔的一步。
梅若娴轻轻的合上了笔记,因为不再有了,只是记录到了其一次偶然的外出,只是奈何脚下步伐匆匆,明显的错过了什么。
在那之后字里行间透露的却是浓浓的思恋,总是让人不喜。
笔记的最后却同样有着一行小诗,梅若娴却明显的有了丝笑意。
诗文道是:
寒江孤流画中人,顾影自怜何人问。
江湖半生本无恨,奈何竟有梦中人。
天人一步换华发,幽泉碧落红尘门。
苍天若怜鳏寡意,不负仙子入画身。
或许只是桃物知的随笔,但是梅若娴却知道那份无奈心酸的原委。
口中的酒,如今有了丝别的味道,奈何,奈何,可叹奈何,却叹奈何。
当初只是对桃物知好奇,如今却寻思着其中的味道,原来入了红尘,便是心结的开始。
仰头饮尽了杯中桃酒,轻声呢喃道“情劫,心劫。”
杏圆圆推门而入,看着梅若娴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轻声道“师姐,你的心结?”
梅若娴看着杏圆圆毫不掩饰的担忧,朝着其轻轻的笑了笑道“是啊,心劫。”
一切如杏圆圆的预料一般,只是其摇了摇头道“老帅哥已经走了不下十天了。”
梅若娴有些疑惑道“师妹,你怎知?”
杏圆圆有些懊恼道“本想早些告诉你的,但现在你的心结却应在了他身上,我却不得不说了。”
梅若娴尽管苦涩,却还是问出了口道“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杏圆圆叹息了一口,却再度启声道“其实老帅哥一直在远处的山头偷偷的看着这,准确的说一直在看着你,直到十天前他走了,不知去往何处。”
梅若娴并不会去怪罪杏圆圆,因为梅若娴知道,这一切都是杏圆圆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
杏圆圆轻声唤了句元宝,元宝却早已等在了门口。
元宝看着二人,耷拉着脑袋轻声道“圆圆姐,哥哥真的走了么?你能带我去他那看看么?他那总是弥漫着雾气,我进不去,我很担心他。”
说罢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
杏圆圆看着元宝眼中的泪水,伸手轻轻的将其擦去,摸了摸元宝的脑袋,却不忍拒绝。
山道上此刻却多了三个身影。
正是心劫初现的梅若娴。
正是满面纠结的杏圆圆。
正是泪眼朦胧的,满腹担忧的元宝。
山间的雾气散了,只是杏圆圆随意而为的举动。
它处都是繁花满处,而桃物知居住之地却是满目萧然,尽是垂败,便是山间的野草也不负青绿,简单的木屋早已无人居住,篱笆上都结出了些蛛网,早起的虫儿,终究被囚于网内,徒劳而无用的挣扎着。
元宝熟悉的推开了房门,四处的寻找着,呼喊着,却在不能见到当初那道自己熟悉的身影。
杏圆圆拾起了桌上的薄薄的信纸,却是桃物知留给元宝的。
元宝静静的看着,却一遍又一遍的抹着眼中的泪水。
桃物知走了,因为桃物知知道自己的大限不远了,或许就在这最后的几个月,但心终有所动,不想徒留残躯于此,所以毅然的走向了远方,去追那一道渺茫的光。
桌上还有这一个小小的乾坤袋,杏圆圆将其挂在了元宝的身上,叮嘱其小心的藏好不要让外人看见,尽管那乾坤袋之内的面积并不算大,但是其中的东西之于现在的元宝而言,只会是祸端。
梅若娴却静静的看着墙上的画,因为那是自己的样子,如今也算确定了当初的朦胧猜想。
自顾的喃喃道“原来我们真的见过。”
杏圆圆拍了拍梅若娴的肩膀道“师姐,不论你作下什么选择,都有圆圆陪着你。”
元宝再度回了小镇,却不曾有梅若娴与杏圆圆相伴。
远处的山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