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一滴地过去,夜色悄然降临,月过树梢,白日喧嚣的安亲王府内也是幽静下来。
一抹身着墨色烫金锦袍的俊逸男子从很久以前就一直半躺着卧在一处屋檐之上,微眯的双眼远远地打量着远处安亲王府的方向,衣角随风而舞动,好看地似天边的夕阳,极为勾人心魄。
直到清荷苑的烛光亮起,他才有了动作。
内屋里,叶晗见天色不早,就打发绿儿去歇息了,自己也了房间,闲来无事,坐到了铜镜前,注视着镜内的自己。
少女虽然未施粉黛,但精致的瓜子脸十分白皙,清丽之中又不食人间烟火,绝色依稀可见,乍一看虽然不是那么惊艳,但那种出尘气质独一无二。
叶晗抬手轻抚脸颊,她们都说她与她的娘亲长的极为想象,也不知她的娘亲是何样貌,自打出生起,她就没见过她的娘亲。
正因为如此,要想在这充满谋略的安亲王府生存下去,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叶晗这副小心谨慎的性子。
她对她娘亲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她们都唤她婉儿,听闻她娘亲很美,是为了诞下她难产而死。
同时也分外神秘,就连死后埋骨于何处都无人得知。
但想来,她娘亲也不是泛泛之辈,这从十几年来皇室内部与她娘亲交好的几位都在暗中相助于她就能看出来。
若是没有皇室的帮助,她叶晗也不能走到今天。
天璃皇室表面看上去极为和谐,但实际上早已是千疮百孔,自成两派。
一派是以皇帝太子,以及宰相安亲王等一众朝中大臣所组成的庞大势力。
而另一派的掌舵人令人意想不到,是皇帝的枕边人皇后和其母太后及母族力量的支持者。
两派暗中相斗多次,但也都逃不了好处。
暗理来说,太后本应该站在皇帝这一边,但为何偏偏成了皇后身后大的挡箭牌就无从得知了。
不过叶晗相信,自己昏迷近三年,皇后和太后那一边应该也是收到一些风声的,这去皇宫,恐怕是要知道不少秘辛。
这么想着,叶晗也不做纠结,干脆起身,绕到屏风后,卸去衣裳,缓缓跨进了绿儿之前替她备好的木桶内沐浴。
温水卧过脖颈,叶晗全身都被水桶内的水温热,唯独胸口之处还余一丝温凉。
这玉佩好像有不太一样。
“你这么盯着玉佩,是在睹物思人吗还是说,就分别没多久,便开始思念我了”
就在叶晗低头看着心口处的玉佩,想找找这玉佩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时,一道清透好听的声音自房梁之处传来。
“啊啊啊啊”叶晗听到男子的声音,低呼一声,本能地捂住胸前,羞怒交加的小脸因为热气的原因多了几分水灵,但面颊上的掌印依旧还在。
她抬头看向上面,明显地察觉到房顶之处一块瓦片不知了去向,透过那个小孔,还依稀能见到俊秀的轮廓。
“原来是你”叶晗有些恼,认出了来者何人,狠狠地咬了咬牙,“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叶晗气的大脑短路的时候,心下还不可避免再次地惊了一下,这人来的真的是悄无声息,连她都丝毫未有察觉。
“刚刚,我来的时候没想到你在沐浴,”风卿寒轻咳了一下,狭长的凤目盯着叶晗未着寸缕的身子瞟了一眼,有些不太自然地道。
话落,他瘦削的身子一闪,房梁之处便没了风卿寒的影子。
叶晗这才松了口气,但她是万万不敢继续在木桶里面待着了,立刻便起身穿好了事先准备好的衣裳,缓步走出了屏风,下一刻,迎面就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怎么刚刚被本公子看的不够,现在又要开始投怀送抱了”风卿寒感受到怀中传来的柔软之意,坚固的心防不禁颤了颤,嘴角微勾,冷峻的面庞上带着几分不怀好意,不过在他看清叶晗脸上的伤后,皱了皱眉,问道,“脸怎么了”
“你要你管”
叶晗小手捂了捂鼻子,小脸红白交加,支支吾吾了许久,方才指着风卿寒吐出几个字来。
风卿寒看着脸色变戏法似的叶晗,如画般的眉毛挑了挑,似乎是在看她接下来会是什么表现。
这个叶晗,还真是与众不同。
呼叶晗长长地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将心神稳定了下来,“说吧,风锡国太子风卿寒,你来找我,应该不会就是特意过来看美人沐浴的吧”
“你倒是聪明,”风卿寒第一次由衷地夸赞了叶晗,没有否认她的话。
但此话一出,叶晗的小脸黑了下去。
风卿寒轻咳一声,紧接着他那从开始就带着戏谑地神情渐渐消失不见,白日里刚见到他的那种冷意又浮现出来,逐渐地环绕在了风卿寒的周身,连叶晗房内的气温都是在不知不觉之间下降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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