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有逆鳞,触之既杀,碰之既死。
若是世有谁能让叶晗做到这般,那是风卿寒。
她的逆鳞。
叶晗突然没了要救他们二人的意思,眼神微眯,她这一刻,想的居然是怎么样能在这次意外补一击,好让风砚跟柳依儿都死绝,又不引火身。
柳依儿被叶晗这眼神盯的心发毛,感受着愈晃愈烈的桥,双手抚着小腹,往风砚怀缩了缩,柔柔地喊道,“夫君……依儿怕……”
传说弱柳扶风的样子不过如此,水波盈盈,我见犹怜。
风砚难得地温柔道,“依儿不怕,一会儿掉下去的时候,我会护着你,你注意孩子。”
柳依儿咬了咬牙,含泪‘嗯’了一声。
她不傻,这么高摔下去,算风砚拼尽全力护着她,那孩子能保住吗?
眼下只有叶晗可以救她,可风砚却是为了一己之私偏偏不放她,反倒是把她钳制住。
柳依儿深吸一口气,只稀释出的恨意,突然浓了几分。
只是当下场面一度混乱至极,丝毫没有人注意到。
“啊!”柳依儿忽然惨叫,只因着她低头的瞬间,瞥见脚底下裂开的缝隙,正一点一滴地扩大。
要掉下去了!
她闭了眼睛。
风砚这会儿也注意到了,猛的一发狠,袖口竟然是一条宝蓝色绸缎射出,趁着叶晗不注意的时候缠绕在了她的腰间。
要伤一起伤,要死一起死,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会怎么做!
风砚奸计得逞,脸露出狰狞地笑意。
叶晗沉思的同时,断然没有想到风砚会有这等心思,正巧着了他的道。
她凝聚起全身内力,试图将身的绸缎挣开,但风砚在这绸缎灌注了倾尽一切的内力,哪里是这么好挣脱的?
现在叶晗唯有两个选择,一是动用百年内力,耗费元气,把风砚和柳依儿连带着她一起用轻功飞去,二是自己跟他们一起掉下去。
她当真还以为风砚是不稀罕自己救柳依儿呢!和着是因为叶晗只救柳依儿不救他觉着不平衡啊!
非要用这种方法来逼她做选择。
她心下发冷,哼了哼,干脆放弃了抵抗。
既然如此,她跟他们一起掉下去好了。
“叶晗,你真是够狠的!”风砚显然是没料到叶晗当真是愿意宁愿自己受伤也不要救他,不由得怒骂,“好一个狠毒的妇人!”
“哦?”叶晗挑了挑眉,“九弟,慎言!本宫哪里狠毒了?本宫要救你的侧妃你不答应,救你的孩子你不稀罕,现如今我都不救了,你倒是怪起我狠毒来?”
风砚一噎,正想再开口说两句。桥面却是‘轰隆隆’地巨响,直直地整片塌陷而下。
叶晗清丽的容颜一脸平静,淡淡地望着风砚跟柳依儿。
身子也随着绸缎的大力被硬生生地扯住飞流而下,眼看要掉落水。
千钧一发之际,叶晗腰间被另一条墨稠缠绕而住,同时不知从哪传来一道风力,将风砚的绸缎割离开去。
叶晗轻呼一声,整个人被拉着倒飞而出,撞进宽大坚硬的怀抱。
鼻息传来的清凉香味,无不透露着墨缎的主人。
“我不来,你由着自己掉下去?”男人冷冷的话传到叶晗耳畔。
叶晗心下‘咯哒’一下。
完了,风卿寒好像生气了。
“我……”叶晗正想开口再说两句,瞧见男人俊颜撇过,似乎是不想看她,然后墨色绸缎再次轻挥,把身着粉色内衣的女子在衣摆沾水的刹那间,也稳稳地拉回了岸,未伤损丝毫毫发。
“噗通!”无数落水的声响和惨叫声不断在敲碎了冰面的河水响起,有宫女的,有太监的,还有那尊贵无的风锡九皇子。
冰面已碎,这湖里填充了湖水,摔下去最多伤个骨,断个腿,有条件的话,寻个大夫接接再修养几日倒是不打紧。
只是十一月初冬的湖水冰凉刺骨,能将人冻昏了去。
叶晗不自觉地抱了抱肩膀,轻咳几下。
想当初,叶婧是因为惹了她,被她扔到荷花池漂浮了大半日,此后便一直昏迷不醒,醒来还落了个残疾,也不知道这些个人,体质有没有叶婧差的。
果真,那湖水有几个羸弱的宫女,扑腾几下便昏死过去,好在这湖水不深,不至于沉入水底,碍着荷叶漂浮在水面。
“太子妃!”湖面很是宽广,远处有几行小木舟行来,坐在面的正是青茉跟被她带去打冰面的太子府家丁。
而这叫喊声,自然是青茉完成叶晗交待的任务后传来的欣喜。
随着小舟愈行愈近,青茉对叶晗挥着手,眼神随意一转,自然瞧见了她身旁站着的风卿寒,赶忙闭了嘴,一副端庄贤淑的样子站在小舟首处,眺望着二人,眨了眨眼睛。
“青茉……”叶晗特意闪躲着风卿寒的目光,同样是朝着青茉的方向挥了挥手,对她指了指湖水里那几个昏过去的宫女跟还在扑腾的太监跟风砚。
青茉点头会意,指挥着四周的小舟漂浮到那边捞人去了。
“你倒是很关心他们嘛。”淡淡的低沉声音从叶晗身旁响起。
包含着无数冷意跟不满。
叶晗转身,主动搂住风卿寒的腰身,轻笑道,“不是关心他们,我是怕这事儿闹大,毕竟风砚跟他那两个侧妃在太子府遇难,掉进了水里,传到父皇那边你又要惹人非议。”
虽说她起先是恨不得把风砚一脚踹下荷花池,好让他死于无形。
谁让他侮辱风卿寒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