妁漓婉向小沙弥道了谢,跟着方丈来到后山的竹林。 竹林深处有一间竹楼,竹楼里面散发出一股清幽的茶香。她情不自已地深吸了一口空气说道:“我从前来过灵山寺,倒是未发现这一个好去处。”
“师兄早料到女施主会回来,特让我去迎你。”方丈做了个‘请’的动作。
妁漓婉走进竹楼,只见普善寺的那个方丈已经把她的茶盏准备好,并且给她盛了一盏茶。她行了个礼道:“大师,我们见过。”
“自知女施主有诸多疑虑,特地来为你解答。”普善寺的方丈指了指垫子道:“坐吧。”
“大师,你可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我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请方丈指点一二,当时方丈说他从未离开。可是,我寻了许久,我以为寻到了,他却是个假的。”妁漓婉眼眸里满满的失落:“他说他名讳为夏至,与方丈说的节气歌相对,可是他根本不是他。”
“唉……施主,你品一品这茶如何?”方丈未回答她,而且颇有深意地让她喝茶。
“大师,我娘亲还在山下等我,我得快些,还请你直言告知于我,解了我心的疑惑。”妁漓婉有些急躁地说道:“漓婉来此,可不是为了品茶的。”
“施主莫慌,照我说的做你便会明白了。”方丈听到妁漓婉的语气,倒是也不恼怒。“快喝吧,这茶凉了便品不出它的香醇了。”
妁漓婉看看方丈,又看了看桌冒着热气的茶水:“好吧。”她仰头一口便把这茶水饮尽,还翻了翻茶杯道:“喝完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方丈望着她笑了笑问道:“这茶味道如何?”
“茶便是个茶,味道不都一样。”妁漓婉见方丈说了这么多,是不告诉她答案,起身欲走:“方丈,我娘亲真的还在等我,你若是不告诉我,那便莫要耽误我的时辰。”
“施主,品茶可如这人生一样,急不得。”方丈笃定地说道:“施主若是执意要走,我也不拦你,不过我想你还会再回来,只是你回来之时,我已经离开了。”
妁漓婉本已准备行礼,听这和尚的说辞,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算得清清楚楚。既然硬的不行,那也只有来软的了。她又耐心地坐下说道:“适才是漓婉冲动了,还请大师莫要见怪。”
方丈倒也没把妁漓婉的无礼放在心,他搅了搅茶,又给她盛了一盏:“品茶如人生,这人生何尝不是如同品茶。施主,急不得。来,再品一品这盏。”
妁漓婉望着与之前一模一样的一盏茶,实在猜不出这方丈的用意,果然同和尚交流很是困难。她抬起茶盏,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顿时扑鼻而来,茶香似乎带着些许桂花的香气,香气不算浓烈,故不会喧宾夺主。“方丈,这里面掺了妁府的桂花?”
方丈点了点头。
“那为何我适才未闻到。”妁漓婉喃喃了一句,又低头轻轻抿了一口。清茶刚入口,唇齿间便被一股浓烈的苦涩覆盖。
妁漓婉不由得皱了皱眉:“好苦啊!”
“既然茶已入口,想要吐出来,那便也是不可能的了。不如用心去体味这苦涩,万一这苦有乐呢?”方丈也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茶为同一种茶,妁漓婉和方丈的表情,却是天差地别。
妁漓婉听着方丈的话,又细细品味了一番,那苦味已经消失殆尽,只余留下茶与桂花的香气弥漫在空气。她又抬起茶盏先是闻了闻,然后饮了一口,忍受着茶的苦涩在口停留片刻,待苦味全无,舌尖处竟慢慢分泌出甜味,这甜味一直延伸到喉咙。“方丈,这茶确实是好茶,苦尽甘来,令人回味无穷啊。”
“嗯。”方丈脸浮现出笑意道:“施主,你先前品不出茶的香气,乃是操之过急;之后,你一直惦记着茶的苦涩,而忽略了茶也带着甘甜。人生何不如此,你只急着寻你重要的东西,而忘了萦绕在身边的其他美好的东西;你只记得他所犯下的错,而忘了他本质是如何。”
“方丈说得确实有理,所以我该要放弃寻找他了吗?方丈曾经为我指点迷津,并且告诉我,他在我的身边,只是我不知道他是谁。那他近在眼前,我实在是没有放弃的理由啊。”
“放或者不放,只存于你心。得或者不得,便是要看那缘分。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方丈见妁漓婉茶盏已空,又给她添了一盏茶道:“施主,天色已晚。吃完这盏茶,便离开罢,夫人该等的急了。”
妁漓婉看着茶,心里真想把方丈从头到脚骂一遍,说得这么深奥,谁能听得懂啊,还说甚么特地为她解答疑虑。她抬起茶道:“多谢大师解惑,只是漓婉还是不太懂其的奥妙。不如……大师直接告诉我,他是何人?”
方丈笑着把茶放到炭火,待一切理顺,他又坐回垫子道:“天机……”
“……不可泄露。”方丈刚说了两个字,妁漓婉已经把剩下的字补充了。她拉着垫子往方丈身边挪了挪道:“拜托大师,你告诉我吧。”
愣是妁漓婉软磨硬泡,方丈还是不啃把江雪的下落告诉她。妁漓婉望着茶泄了口气,其实她在妁府便想过放弃寻找江雪,只不过竟然在灵山寺巧遇方丈,心想着再最后寻一次它。看现在的样子,这次她是真的要放弃了。
“你可曾记得你在普善寺寻那东西时,我是如何回答你的?”见妁漓婉一脸的失落,方丈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记得,方丈当时告诉了我节气歌。夜泊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