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不同哎哟惨叫一声,右膝一软,猝不及防下,整个人像只半熟的竹节虾一般躺倒在地。
顾盼兮不慌不乱地放下袖子藏好弩机,假装紧张地俯身问候道:“哎哟喂,包寺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一声惨叫,栽倒在地了?”
“下官……下官……下官也不知道这膝盖怎么一痛,一软,下官倒下了呀……”
包不同也是一头雾水,那钝头的箭矢打到他腘窝后,反弹,早不知道掉到哪个黑暗潮湿的角落去了。
晾包不同的猪脑子,也猜不到顾盼兮竟然身藏凶器,他只以为自己是最近酒色财气沾染得多了,身子有些虚,才突发阵痛,以至于身子站不稳。
顾盼兮露出个耐人寻味的笑容,拍了拍包不同后背几下,提点道:“包寺卿会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说了什么亏心话,遭报应了啊?”
包不同头皮一麻,总觉得顾盼兮暗有所指,但他还是堆起笑容,回道:“王妃这有些瞧不起包某人了。下官光明磊落,说话做事都对得起良心,怎么会遭报应呢?”
老子是说了亏心话,心里骂了你几句,怎么,你还能看穿老子内心不成?
嘴皮子硬,心还是虚。包不同咽了口唾沫,讪讪地看着顾盼兮。
顾盼兮笑了,笑得灿烂又热情。她用劝诫的口吻说道:“包寺卿真的是光明磊落最好。但是啊,以防万一,本妃还是奉劝你一句,有些事,有些话,不但不能做,是想想,都很危险啦。包寺卿怎么知道,你身旁的人,能不能看穿你的想法呢?嗯?”
这一记下马威,真是让包不同如遭雷劈。他身子一僵,整个人愣在当场,连顾盼兮和赵忠走远了,都没有察觉。直到顾盼兮让赵忠回去扯着他衣领当小鸡一般提起时,他还是两眼发直,既想看,又不敢看顾盼兮。
这个赵王妃,是……是……什么来头啊!
本来想说的词语,包不同是连想都不敢再想了。
铁木子因为不想暴露自己回了乐安府一事,所以不便在包不同跟前露面。他唯有躲在暗处,远远地跟着顾盼兮、赵忠和包不同一行人。
既然是报了命案,自然不能光有包不同一个大理寺卿前去视察。包不同一声令下,带同几个大理寺的差吏,仵作等等,轻装简从地跟着顾盼兮往城外徐老太的坟头赶去。
接下来的事情,是顺理成章了。顾盼兮一行人回到徐老太坟前,由大理寺的差吏再度开棺,仵作则仔细查验了一次徐老太的尸身,确认铁木子“毒杀”的判断无误,至此,徐老太之死,能正式确认是命案,可以开展调查了。
在大理寺差吏和仵作忙里忙外的时候,包不同这个老油条,却率先关注到一个问题。
包不同凑到顾盼兮身边,嘿嘿笑道:“王妃英明。多得王妃,才让这桩险些被隐藏的命案重见天日,让这可怜的徐老太,有了沉冤得雪的可能。王妃这份本事,下官真是拜服。只是,下官有一事不明……”
顾盼兮心明如镜,早猜到自己的举动会引来什么样的麻烦,自然明白包不同拐弯抹角的是想问什么。她挑起一边眉毛,斜乜包不同,冷笑道:“包寺卿是想知道,徐老太的棺材是怎么出土的,本妃又怎么能言之确凿地说徐老太是被谋害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