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太后手中的那个小纸包,姑苏脸上的表情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才好,半响才是道。
“难道太后娘娘是想将这药下给皇上?”
“不然,你觉得哀家还有别的选择吗?”
“这……”姑苏看着那药,终究是有些不忍心:“太后娘娘,这药的分量难以把控,若是用的分量太多了,恐怕会伤及了大脑,这般的话则是有些得不偿失了,若是太后娘娘不想看见皇上和苏落姑娘有太深的牵连,咱们定然还是有别的方法的,现在真的到了要用这个药的地步了吗?”
“你以为哀家想吗?”
手掌心中紧紧的攥着那一包小小的药粉:“哀家只是不想看着皇帝年纪轻轻的,便是将这国运全部落到了一个女人的手中罢了,帝王世间最薄情,若是一个皇帝真的爱上了一个女子,那么就是有了软肋,那会成为皇帝最软弱的地方,如今皇帝登基不久,哀家却不能不早早的谋划着这一切,身为皇帝,最怕的便是有情了,乱了情则是会失去了断事的公允了。”
虽然她心中的确是有不少的私心在其中,但是她的确也是为了整个天阑国在考虑了。
“姑苏,你去一趟皇帝的寝宫吧,若是睡了,便也就罢了,若是没睡,便是让离儿到哀家的长乐宫来一趟好了,若是皇帝问起来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哀家念及了先帝,睡不着,想要和皇帝说说话。”
姑苏点了点头,应道:“是,奴婢这就去。”
姑苏去长孙晏离的寝宫的同时,苏落也是坐在轿子上向着丞相府去了,雨墨跟在轿子边上,紧紧跟着。
小姐在出宫的时候吩咐了,今日宫里发生的一切,若是回去了之后,丞相问起来了,皆是不能够照实说。
“小姐,你可还好吗?”
一路上,苏落,一言不发,雨墨有些担心的向轿子里喊了一声。
“嗯,只是有些乏了,不太想说话。”
“是。”
苏落靠坐在软垫之上,累的确是有些累了,撑了这么久,身体已经很是疲乏了,但是精神却也还是不错。
坐在轿子之中,苏落细细的想着韩太后在长乐宫中对她说过的话。
【哀家说的这般清楚,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韩太后这话所指的自然是先帝在给长孙晏离传遗诏的时候说过的话,当初长孙晏离问了自己,想不想知道先帝对他说了些什么,当初自己是觉得不管先帝究竟说了什么,都是和她无关的事情,于是便也没有去多问。
然而如今经过韩太后这么一说,她很难觉得说,先帝的遗诏是和她无关的了。
为了保全她的颜面……
脑海之中的思路,一点点的梳理着,忽然间,她似乎有了些眉目了,先帝对她也是一向不太喜欢。
先帝不喜欢太过聪明的女人,然而她却是恰恰犯了先帝的大忌,虽然从始至终没有摆在明面上去说过她,但是那份不喜,却也是从来没有掩藏过的。
先帝也很清楚,一旦他驾崩了,那么定然是长孙晏离继位,而选秀大典之中,她苏落也是绝对出挑的那一人,那么按照先帝多疑的性子,定然是不会让她和长孙晏离走的那么轻轻松松了。
恐怕,先帝在驾崩的时候,对长孙晏离说的,是哪怕她入宫,也不能够成为皇后吧。
此刻,内心却是了然了许多。
……
轿子走出宫门之前,恰好却是与长孙晏离的步撵擦肩而过,却是因着夜色太深,长孙晏离没有注意到那轿子上的人是谁。
韩太后说自己念及先帝,彻夜难眠,这话几分真几分假暂且不说。既然太后让他前去长乐宫,那么还是要去一下的,哪怕是身为人子,也得去看看。
而他虽然对一切都不怎么上心,但韩太后却终究是他的母妃,他不能够不顾忌。
姑苏姑姑在前面领路,很快也是到了长乐宫前了,进了宫殿,韩太后一个人稳稳的坐在椅子上,一身黑色的凤袍威严的让人无法直视,然而眉眼之中却是透着哀意。
“母亲心中可是在念及父皇?”
手中取过来一件白狐的大氅盖在了韩太后的身上。
韩太后握住了长孙晏离的手,虽然现在的长孙晏离是她的孩子没有错,可是他登上了帝位之后,却是觉得这个儿子渐渐变得有些陌生了,变得她有些不认得了。
明明就是长孙晏离,可是看着他的时候,恍惚间,又觉得他不是自己的儿子了。
“你是哀家的儿子吧。”
长孙晏离眉角微微一颤。
“哀家有时候总觉的,你穿上了这一身龙袍之后,就不再是哀家的儿子了,是哀家上了年纪之后,开始变得患得患失了吗?”
手一点点的将长孙晏离给抱住,眼角莹润着湿润的泪光:“当初哀家还是自称本宫,如今哀家也是称了哀家了,先帝已走,然而如今哀家身边,也就只剩下你了,有时候真是觉得不真实啊。”
话音的最后一个字落下,长孙晏离即便是石头打的心口,也受不住这般的撞击。
太后是她的母亲没有错,但也她是一个女人,从小的时候在她的庇护下,他才能够长大到如今,总是在自己面前强大的不得了的女人,其实也是脆弱的。
“离儿会一直陪着母亲的,有儿臣在,母亲就不是孤家寡人了。”
“如此,便是最好了。”韩太后取了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你瞧瞧哀家,找你来说说话,反倒是哭起来了,哀家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