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风牵了匹快马,乘着风纵马狂奔,山岗上可以看到整座定州城的风貌——三面环海的半岛就是定州,海天一色的景致吹着凉爽的海风,白云朵朵自由地映在天空上,虽然它变幻莫测,可吸引着四面八方的人前来。
望着一望无垠的大海,就像是南唐李煜的那首诗词: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奔腾的快马乘弛在大路上。
又是穿过多少云月,才到了泰州境内,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道坊看望自己的父亲和师兄弟了。
于是,他决定改变路径,先去道坊,我们之前说过,这忍家道坊在长阳山上,这时的景色最好,但见:
百紫千红,山道上草长莺飞,碧螺青云,岭岗边花短柳醉,酒笼客醉山色晚,村坊樵农理桑田。
忍风刚上了山,师兄弟一把迎住,说道:“师兄,你为何这时前来,师父想煞你也!”
一个看门的弟子说道:“师兄请进,你多时不回山寨,师父每日是早也念叨,晚也念叨,唉这下你可快去见他吧,免得他又再念叨了。”
刚说完,道坊门廊上立着一人,抖擞精神,看着忍风。
“风儿。”
“爹。”
这道坊十分不错,清泉流淌,众师兄弟在在演武场练武。
忍风跑到父亲面前,扑通跪倒在地上,说道:“风儿该死,自从下山,不曾关心爹爹,让爹爹好生牵挂,实乃风儿之过。”
其父看了看这忍风吃了多少的苦,也是蹉叹不已,可他仍想风儿能够看看外边的天空,能真正像风一样自由自在。
“风儿,入堂说话吧。”
其父强作镇定。
忍风从石阶地板上站起,沿着门廊进到内堂里。
内堂是训话的地方,这一处他小时候不知道被父亲训了多少次,上了多少次人生道理课,后来的弟子当然也一视同仁。
按照家族礼,忍风要换上绣袍向父亲跪在地上问礼,只见他又是另一番模样——穿着一身银色的花枝玫瑰袍,黑色的鬓发看上去精神很好,若是从后面去看,人们觉得是那批发女子也不一定。
忍风父亲盘腿坐在堂上,轻轻说了一句:“请坐。”
忍风躬身盘腿,坐在父亲旁边,那是一家干净明亮的内堂,干净的地板上反射着光,泥土的气息从外边飘散进来,内堂上点缀着松柏的壁画。
“爹爹,儿事务繁忙,不能时时刻刻陪伴爹的身旁,还望恕罪。”
忍风说道。
父亲从光滑的走廊站立起来,看了一会远方的山川。
说道:“风儿,你也长大了,是该看看这苍茫的天空,神州下也有多少名胜古迹,风土人情,你不曾见过。如今为父只想你一心为国尽忠,好似这外边的苍松一般,历经风雨却不凋零。”
忍风点头。
可思绪一直围绕着忍风的心,不免想起那对发簪上来。
于是,他从袖口里拿出两支在定州拾来的发簪,放在手上,细细看着上面的杜鹃花枝。
父亲发觉了出神的儿子,把眼神看住了,轻轻地说:“风儿,可有心事?”
忍风把发簪递给了父亲,父亲紧紧地盯着上面的杜鹃花枝,眼眸里充满了回忆。
“是她,她又回来了。”
那双黑澈的眼睛似乎还有些许泪水,从他刚毅的精神上,父亲并不是那种爱哭的人,可现在,他必然想到了自己动情的画面,触到了他的内心一些往事。
忍风看着动情的父亲,问道:“父亲,她是谁呀?”
父亲紧紧地拽住了发簪,他不能将实情告诉忍风。
“没……没什么。”
“父亲,你有事情瞒我。”
忍风追问道。
“没有,莫问了,你这发簪从何而来?”
忍风说道:“在定州办差拾的。”
父亲把两支发簪放进袖口。
“父亲,我有要紧事在身,不能久留道坊,还请父亲恕罪。”忍风说出了不愿说起的话。
父亲那双剑眉微微颤抖,说道:“这才刚到,为何又要急着要走?”
忍风拜道:“父亲,孩儿公务繁忙,办公路上甚是挂念父亲,返程中折回道坊,因此上山来见一面,这古时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孩儿自问没有他那般胸怀,因此也是担下了人情,现在若是不走,恐怕也对不起州府大人的万般嘱托。”
其父说道:“那这样,也吃了饭再走吧。”
忍风说道:“也好,我很久未曾吃过道坊里的饭菜了。”
说完正要起身,其父劝道:“我且帮你拿来。”
言语中透露父亲平时不会说的疼爱之情。
没过多久,其父从后厨端来一块方正的木头托盘,上面放着一碗斋饭,还有一碟清炒豆腐和紫菜汤。
忍风拿起筷子,吃着父亲的酒食,他不忍心吃得如此快,父亲比他更疼自己,嘴上不说,可这心里头就如同这托盘上的紫菜汤一般明白。
吃完了斋饭,是时候离别了。
他忍着即将流下来的泪水,闭着眼睛,换上便服,辞别父亲。
父亲再一次劝道:“这道坊有些特产的山果,你可拿着些,分给你的同僚吃吧?”
“爹爹,真不用了。”
忍风再三垂礼,师兄弟一起送别,诗曰:
风雨人情依稀在,
故土难离亲友来。
如若男儿好志气,
英雄重回父母怀。
唉,说到底,我们中华民族都是极其注重亲情人伦的,若不是因为各自有说不出的原因,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