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房龙抢先问道:“不知时兄弟有什么好计谋?”
时小千说道:“左大侠,大郎,你等都听我说,我等趁夜色摸去山岗,冲进去杀条血路,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先拿这三个头领祭刀!”
鲁二这时立在门侧,对三人说道:“各位,使不得,使不得啊!”
时小千问道:“如何使不得?”
鲁二又说道:“少侠,你先听我说,这山下兼有许多关防,还有探哨把岗的喽啰,你们如何能够上去?”
这点真是让人头疼。强攻的计划算是泡汤了,可俗话又说了,一计不成另有一计,只见时小千看着窗外的月影,独自沉思,忽然说道:“有了!”
然后对鲁二说道:“鲁二哥,你刚才可说这山上有探哨把岗的喽啰?”
鲁二说道:“正是。”
时小千问道:“鲁二哥,你这里可有麻袋?”
鲁二说道:“我这是酒肆,麻袋米袋最多。”
时小千娓娓说道:“大家都听我此计,我们先将酒肆里的麻袋灌满沙土,再将袋口扎紧,依次放在草庐门口,这山上有那探听喽啰,见许多麻袋放在门前,必然疑心有粮,定报与那三个头领,我等只在这里等候,拿了兵器,一齐伏他,如何?”
众人同时说道:“此计甚好!甚好!”
草庐上,左房龙负责装沙入袋,时小千用绳索缠住袋口,鲁大郎,鲁二两个将麻袋铺在酒肆外边,远远一看,似乎有许多成袋的粮米。有分教:酒肆翻做练武场,草庐顿成大战厅!
众位少侠都把兵器藏在衣袖,贴胸之中,静静地把草庐油灯吹灭了,伏在暗角处,单等那三个头领下山。
这时夜色正沉,南风一吹,刮动山上的枯枝败草,这把岗小喽啰远远看到山下一间小草庐,门口放着许多粮袋,心中疑惑,一想可能是这山下村户趁夜色运粮,好叫山寨的兵马看不见,不敢耽搁,火速报与山上三位头领。
这三位头领正坐在山寨交椅上,把酒痛饮,相比之下,他们的菜式可就比山下左房龙一行的要丰富多了,只见:
熟鸡垂涎,香喷喷淋些葱油;蒸牛厚切,肉酱酱加好蒜瓣。手撕羔羊鲜嫩肥美;活剥水鸭口感爽脆。酸滑姜蒸鲈鱼;糖醋翻炒排骨。美酒果蔬不胜数,更兼佳肴羡煞人。
只见探听小哨急忙入到寨子里,朝地板扑地一跪,向三位大王奏道:“这山下一间小草庐上,见放有许多粮袋,约有七八十袋左右,小的不敢擅自做主,容头领吩咐。”
那为首的一个唤作「飞天将军」的窦正,此人原本是个贩私盐的汉子,因朝廷缴查私盐,许多家当都被官府没收,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拉起两个同乡的汉子,聚山为王,不再受这官府的鸟气,每日在山寨是逍遥快活,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官兵三番四次去剿,也奈何不得他。
只见这窦正说道:“昨夜我们哥俩才从这草庐借过粮,今日这厮怎么又敢运粮,更生了豹胆,把这粮草都放门口要紧处,莫非有诈不成?”
第二把交椅坐着的,是那「擎天柱」方允,此人颇有些学问,说道:“确实,依小弟之见,心想这草庐虽是酒肆,可也是在荒野之外,如何有那么多粮草?大哥,这厮定是瞒我们,教我们招动兵马下山,一发陷在计里。”
窦正抚须,心中思考了一番说道:“二弟说得不错。”
这下可惹恼了这「草中猛虎」韩正坤,只因他性急如火,鲁莽像虎,人送外号「草中猛虎」,他平生最不怕事,胆大包天,以前是窦正乡里一个恶霸,拳脚又好。
他大剌剌说道:“大哥,二哥,这小小一间草庐,你怕他怎的?我们自扎寨以来,不知多少官军来剿,我哥俩仨个都不放在眼里,如今就是有计又能怎样?这厮不使计还好,使计瞒我,我一戟过去,要他认得爷爷!”
窦正,方允连忙劝道:“三弟不可鲁莽。”
韩正坤传唤小喽啰,提来自己的方天画戟,当即批甲执戟,巴不得将那放在草庐前的米袋,一个不漏地拿回寨子前,让两位哥哥刮目相看。
窦正,方允两个大王苦劝不住,只见韩正坤点了三十个小喽啰,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又教喽啰推来几辆车子,马长嘶一声,黑风里朝草庐前杀将过来,山岗上都传遍了杀声。
四个好汉躲在草庐暗角,见山上马蹄奔扬,呼声躁动,把眼朝山上一张,只见夜色中几十个拿刀握枪的小喽啰,从暗影中下山,几个人大气都不敢喘动一下,这火把眼看就越来越近了,只见韩正坤拿着方天画戟,在草庐前停住。
大家又从缝隙中朝这韩正坤张望,几十个喽啰围作一团,举着火把,这火光站在韩正坤身上,只见他的模样:
一身紧实肌肉,穿魁毛貂皮战袍,面留三寸横须,腰系鹅朔锻巾,拈一支画影方天画戟。
韩正坤按住马头,下了马,招呼喽啰将粮袋装入车上。
侧身一个喽啰头子对他说道:“三大王,这米袋看起来怎么这般地沉?”
韩正坤骂道:“都说你们一个个只吃不拉的猪,平时在山寨胡吃海喝,怎么半寸力气也没有?抬袋米都担不动,这以后官军来剿,都不用打了是吧?”
喽啰头子说道:“三大王,小的刚才抬了一包米,手感不似山寨的米袋,重了不说,这米摸上去没点均匀,些大些小,有些还扎手。”
庐内众人听了,只是忍住笑,不敢发出声音。
“哦?这米还真这么怪?”韩正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