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然话音落下,简明扼要,一两句话便将此事阐明。多余的话,蔺然不须多费口舌解释。
金石学府,立于世间数千年,学府法度完善,不论外院、内院,只要是在学府之中,便有明文规定,不得擅自以生死相搏!学府之中前辈高人无数,且手段惊人,内院之中,所发大事,如何能逃过这些人的眼睛。再者,黄山印玄技威势滔天,内院震动,学府高层理应早已洞悉一切。
既然明白其中关节,蔺然又何须多作解释,若学府定他有罪,即便他说破嘴皮,也难以有任何作为,学府认定之事,仅凭他这个刚入门弟子,难以改变。若学府定他府也不会怪罪于他。
“嗯。刑院长老,即刻便来,你且在此等候。”听闻蔺然之言,纪观宁点头,缓缓开口,“老夫内院长老,纪观宁。此次内院所发之事,引得学府震动,你要有所准备。”
闻言,蔺然心中一动,眉头微蹙,似在思索。
“此次内院所发之事,引得学府震动,你要有所准备。”这一句话,传入蔺然耳中,瞬间使他联想到诸多事情。
蔺然拜入金石学府仅三日时光,在学府之中可说毫无根基,甚至惹上了此地豪强南宫石玉,同时将学府传功院首座金璇玑也一并得罪,要说与他唯一有所瓜葛的,便是此前在府门外,首座长老柯天令。
此次于内院之中,一举镇死三名袭杀他的学府弟子,此事甚大,本就引得学府高层注目,且他身怀地阶玄技黄山印一事,彻底暴露,以金石学府的能耐,一眼便可将黄山印玄技洞悉!
在镇压周严三人时,诸多内院弟子寻声而来,如此大的动静,却不见一名长老出面干涉,待他将三人彻底斩杀,才有眼前这名内院长老,姗姗迟来。
这一段时间,学府高层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蔺然冥思苦想,也不得其解。
眼前这位纪长老,同样十分古怪,特别是他最后所说的那句话,蔺然反复揣测,只感觉事情似乎比想象中,更为复杂。
蔺然心中有两种猜测,其一,便是此事涉及到南宫石玉,金石学府需要谨慎行事,即使南宫石玉有罪,或许也不会遭受惩戒。其二,黄山印玄技展露,触动学府高层神经,使得学府处置此事,一时难有定论。
但,不论是以上哪一种情况,站在蔺然的角度看去,似乎对他都没有什么好处。果然,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便有争端。学府之中,多有是非,以蔺然如今的实力,在这南域之中,还上不得台面,许多事情由不得他,命运,好似掌控在他人手中,任人摆布。
“玄门通鉴所言,敌强你弱,你则该死,强者,规矩随言而出。这句话虽然残酷,但是,却十分真实。”
蔺然伫立原地,神情沉静,但心中苦笑,面对此事,对于结果该是如何,他即便想要左右,却也无可奈何。
自离开西南域那一刻起,他便已不是御王朝,身份显赫,地位尊贵的十殿下了。生杀予夺,一言既出,左右他人生死权利,早已脱离手掌。
这里是南域,万年城。蔺然初临此地,在他人眼中,他只是一个来自西南戎州的乡下小子,出身卑劣,难以入眼,对于南域之人来说,蔺然此前的尊贵身份,仿若落入稀泥中的败叶,不值一提。
什么王朝殿下,皇子威严,都只是西南戎州那块荒野之地中的井底之蛙,若敢展现于南域之人眼中,定将沦为笑柄。
心中轻声叹息,蔺然思量了许多。
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想御王朝之中的事了,此来南域已有十年,如今的御王朝,该是怎样一副光景,蔺然心中无法知晓,只是在心中暗自祈祷,愿蔺家的御王朝,国泰民安。
此次内院所发之事,勾起了蔺然纷繁思绪,将他心底的某根弦,轻轻触动。对于实力的渴望,充斥了整个身体。九州大地,玄门至上,唯有实力,才是道理,才是规则。
一部名为《盘石心经》的残缺功法,就在经阁上三层之中,此刻,蔺然难以描绘胸腔之中,汹涌澎湃的悸动。《磐石真经》后续功法缺失,这个问题困扰他多年,如今在经阁之中寻到线索,蔺然迫不及待想将之拿到手。一旦真经后续功法被填补上,蔺然自信,他可以在短短时日之内,将自身境界修为,作一个跨越式突破!
届时,焚木剑在手,磐石金身触发,黄山印镇出,在这万年城,不说横着走,至少,做到自保,将毫无问题。
“只希望,此事能够妥善解决,莫要阻我前路。至于南宫石玉,此仇若是不报,我蔺然颜面不存。”思绪杂乱,蔺然静默,目光平静,望向远处。
在远处,一众学府弟子还未散去,苍山虚影镇落而下,周严三人被镇杀,到现在也不过片刻时间,众人远远观望,看事态如何发展。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凌空而来,赤黑长袍加身,蔺然一眼看去,便知此人也是学府长老。
金石学府之中,唯有解灵玄师境界之人,方能担任长老一职。下品凌空者,可任各院常驻长老,中品丹火者,手握大权,可任各院首座。
来人长袍飘摇,满脸褶皱,神情淡漠,面无表情。袖袍一挥,飞身而下,脚步缓缓落地,身临纪观宁面前。
“简长老。”纪观宁稍一施礼,正欲说些什么,却见来人神情似有严峻之色,心中一凛,便住口不言。
这名赤府刑院首座简黎。
此刻,飞身而下的他,目光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