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为何,我心里想着,他不过是想我能够为齐国的人出头去压制他们,然后让我借机在朝堂内宫落得个骄纵无度的罪名、使嬴政尽早对我失去兴趣罢了。
“让夫人时常去燕国坊走动,是故他才觉着傲慢的吧。”我不便给他们知道我的难做,劝慰道:“外祖公且息怒,早前你们都在安置住所,我身子不便,去了也帮不上忙;而今好了,一切安顿妥当,你们的居所也是我的另一个家,我会常去探望你们的。”
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田田溪的亲人,田田溪在的话一定早去过不少回了,我不能因为我个人的别扭去让同是俘虏人的人去看低她的家人,即使是有人借由说我任性,我也要顾及她的亲人。
见我应许下走动之言,田田溪的父母都露出了笑脸,田假点点头,空叹息道:“本想鱼夫人你们两个都在咸阳,又有栗耳公子为基,田氏断不会难堪多少,不曾想鱼夫人她——”
田假的拖长音让我想起了我听到洛葱禀报消息时说过的讯报,说是田田鱼的双亲跟着田健逃亡,结果被一起困死在深林中的消息。
“鱼夫人一脉,只是双亲没了吧?”
若是田荣等人出事,咸阳必然会在传言田健死讯时提到他们,但是这些日子的言论中很少有言语提及,想必都是跟华婵公主夫妇无关的了。
田假点头,肯定了我的求证问题。
“田儋、田荣兄弟及其后人先前被派往狄县巡视,故而还在,只是双亲没了,虽说子弟们还在,然是栗耳跟着王贲困死的吾兄等人,是故吾等求见鱼夫人、也一直未曾得见。”
他的神情满是痛惜,对于田健带走被困死的那么多人,他们所有人应该都是很悲伤的。
我惋惜一叹,也跟着他们三人难过不已,洛葱更是婆娑下眼泪来了。
“自个儿的亲生儿子去困死了自个儿的父母双亲,鱼夫人定是难过极了,那咱们就不要去打扰她了,以免她见着淄博故人,会愈发触境悲心了。”
听我言语,田假顺顺了哽咽的咽喉,顺和称是。
“我也正有此意。”
静默一会儿,我开口偏移了一下过于悲伤的话题。
“田荣躲过一劫,不愿来秦,没事吧?”
提到田荣,田假面有不满,但是说到底是同族连气的人,他还是尽量平和的说了。
“说到底他还是太过倔强了,初时华婵公主远嫁,他对她极为冷落,二人三打五闹没个消停;而今齐国沦为齐地,驻守齐地的秦军将帅都以华婵公主为敬,他不愿来咸阳,却也不得不被秦军牵制了。
好在他毕竟是华婵公主之夫,位阶未定,倒也不会受到什么非遇,你就放心吧。”
说完这话,田假的嘴巴又张,但他看了眼田田溪的父母,犹豫着没有再说话。
我低眉看茶,料到他们接下去要借机说的话可能是不太好开口的难做之事,于是无声在心里做了准备,等待聆听。
三人相觑,田田溪的父亲最终被委以重任,对我开了口。
“田荣身在齐地北部,旧部势力尚且完整,来日若是秦王封侯拜将,齐国旧势他必是最盛的一个了。”
如此隐晦忧虑的弦外之音我听了清晰:原来他们是在顾虑帮派之争,怕到时候田荣依仗着华婵的关系,成为田健死后齐国权势最大的人。
虽说国破优虑私欲,但他们是一辈子都跟权谋打交道的人,我心里也是理解的。
“父亲大人放心,秦国历经赢氏祖辈数代才统一了大业,王上必不会对地域之人封侯拜将,亦是不会容他们张杨部领,顶多给一些护卫家园之权,引不得什么灾祸的。”
嬴政要开天辟地地统一掌管各地政务,这在之前都是各自为王、年年进贡dà_boss的格局生存的他们的意识里是没有概念的,所以我提早说了回来,给田假等人以心思暗示,也给他们以宽慰。
人人都不到偏重的权势,大家心里都会好过一些吧。
“虽言如此,然还是有人好办事的,”田假接话过去,道:“这秦王宫公子众多,你怀的又是日前最小的公子,虽有秦王无尽的宠爱,然也是需要自己的兵力的。
秦齐未曾开战,兵力不曾减退,外祖公在齐地还有不少的旧势,若是有钱财去教化,必然在来日用得着时能担大任。”
田假说出此行的最主要目的,怕我拒绝,又道:“田荣在齐地休养生息,必然也是有拥兵或是为栗耳公子做后盾的想法的,咱们可不能让孩子输人跟前。”
作为一位母亲,田假抛来的诱饵无疑是有莫大的诱惑力的,不过我并非田田溪,心里自有一套逆世的先天思维在,所以对于他此时的提议还是无动于衷的。
“外祖公多虑了,这孩子还不知道是公子还是公主呢,成器不成器也不一定,说那些,言之过早了。”
我知道他想我出钱养他的兵,可是如今的天下是嬴政的,我的钱财都是嬴政给的,拿嬴政的钱财去养齐地的兵,会不会太不合常理了?
田假似是料到我可能拒绝一般,他想着说了他的一套说词。
“不早了,你看看这些王宫的夫人们,哪一位不是张罗着给孩子寻帮结派的,听外祖公的没错,凭你一人之力,养不全活他的。”
我听得懂田假的话,可是历史是一定的,将来登基的人是胡亥,其余人等再任人苦心经营也是白搭,倒不如随其自然、最好求个女孩儿的好。只是,这些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