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要奴婢去回绝了吗?”洛葱问我。
我与李夫人素来不对付,李夫人又是那种有权势、有心机的才女,在洛葱心目中,李夫人突然邀约我必然是没好事的,是故她很是不愿我在李夫人跟前受气的。
嬴政没有回头看我,嫶曼被分离我身侧,我面色虽然努力保持平静,可是我心里头的苦楚却是难以言明的,既然这会儿有人主动找我说话,那我陪着去逛一圈、转移一下注意力也是不错的,总比我一个人心头发冷地胡思乱想到心灵窒息要好的多。
“回绝干嘛,难得李夫人肯从心里将我当做同命人,咱们去一趟便是。”
就算是和李夫人谈不到一块也好,最起码能够让她知道我不会因为嫉妒而去损害别人,这样以后若是再遇着同样的问题,她也不至于首先想到要怂恿我去当枪使。
我以为李夫人想错了我,可我没想到我也同样想错了她,因为她找我来虽然是因为知晓了我在穹阳宫受屈的事情、却并非是要我出头与田田婼争斗的挑事儿。
“穹阳宫圣殿,华庭进得,你为生身母妃却进不得,心里定然是难过的吧。”李夫人待我入房中坐定,开头道。
我知道她这么引题是因为有目的性的言词要出来,故而我也不急,轻笑着回了她的笑意。
“皇上想要见华庭,本宫如何拦得,只能苦做闲人罢了。”我苦涩笑言。
料到我的情绪会如此了,李夫人加浓些笑意,为我的境遇做了她自认为的辨析。
“咱们的皇上一向如此,不管是天下还是妻儿,一经失心、再无复用,朗朗铁铮豪情,亦正是他让人迷醉的魅力。”
她看着我不走心的清淡情绪,接着说:“作为他的女人,顺从他的心意是最重要的,否则一旦伤了他的情,惹他做出些什么惩治的事情去,那那些惩治、多半是一生难以复得的事实了。”
虽然尽力掌控好了情绪,可是李夫人的话还是让我惊心不已:
她说的没错,嬴政要是做出什么决定出来,那一般都是很难更改的,嬴政的性情和例往他所做的事情足可以认证这一点,而今他要田田婼照顾嫶曼,多半也是有心要分离我和嫶曼的了,若是他明令把嫶曼过继给田田婼,那我想要回嫶曼——
心跳频频漏拍,我现在唯一能够庆幸的是,嬴政还没有下制命夺走我的嫶曼;
可是,我又紧接着痛苦担忧着,嬴政想要的我关乎淄博的答案我是注定不能说出来的了,他万一再追问着要我说出来,是不是嫶曼就注定要被他带走的了?
“李夫人有话不妨直说。”我端起茶杯,以此掩饰我的慌张。
本料想着会听到她挑唆我去对付田田婼的,可是猛地被她拐到这个死胡同话题里,我还真的是乱了阵脚了。
见我外表虽然还算平静,但眼神的躲闪却惹得李夫人依然洞察了我的心思了,她跟着我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水,这才慢慢开了口。
“明人不说暗语,皇嗣对于王宫的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本宫想你是明白的。”她高昂了头向后,傲然道:“本宫可以助你抱回华庭。”
嫶曼虽然说没有被嬴政明确表明从此不回信宫,可他也没有说我什么时候可以接回嫶曼,我自个儿这边能做的努力就是我做不到的那件敞开心胸的事情,所以李夫人说要帮我的抱回嫶曼,几乎是我此时面临的万无一失的唯一法子了。
对待嫶曼的归属问题,我要的只能是万无一失,因为稍稍失误,我就必然要一生经历骨肉分离之苦了!
对于李夫人的能力和魅力,我丝毫没有怀疑过。
“李夫人这么热情的时候可不多见,”我笑不出来,只好勉强尽力松容着表情,问她的底细道:“你想要我什么?”
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到我却能够做到的?拥护她做皇后?亦或是她不方便出面的难事?
李夫人没有让我猜测太久,她听我明白儿的问话,也是直落的回答了我。
“下个月起皇上的巡游随行名单里,本宫要你保本宫上榜。”
等等,这句话信息含量有点大:嬴政要巡游?嬴政巡游的时候要带不少后妃?后妃的名单里没有李夫人?李夫人要我去推举她被加入名单?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看向洛葱,发现她也是一脸茫然的回视了我,看来她也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了。
“皇上要巡游?”我疑问着向李夫人求证问。
亲耳听到“巡游”这个词,我心头升起了无限黑漩涡般的恐惧感,因为历史上说嬴政就是在巡游中死去的,嬴政身强壮硕、精神饱满,我一直以为那是不知道还要多远的事情,可是——他的巡游要开始了?
我的惊异换回了李夫人的惊异。
“你不知道?本宫素来以为你跟新常侍不错,他极力提议的事情,你会不知?”她有些不信,可是看着我没有理由需要掩饰的真实表情,她又有些困惑。
我还真的不知道!
李夫人门道多,她知道一些事情我不知道也正常,可是若是她觉着以我的能力能够知道——那多半是蔺继相不想我知道了。
很多消息,我没有能力知道,可是蔺继相一直默默地将消息筛选之后尽数呈递给我;而今同理,即便是其余王妃们都知道的事,若是他不想要我知道,那他也是有能力让洛葱单独驯养的人跟我们断了联系的吧。
我近来似乎总是挤出此刻脸上这种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