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扶苏快要到咸阳了吧?”
我待嬴政心情不错的时候,主动询问了扶苏的动向。
我知道嬴政不喜扶苏对我的热络,我也知道我和静夫人在静夫人死前的别扭是外人一直揣测的是非热点,这样尴尬处境的我本不该涉及静夫人母子的事情,但是出于关心和我自身磊落的清白,我还是开口问了。
嬴政没有过多的表情反应,可能在他想来、我的问话只是普通的好奇和关心的过问吧——我很感激他这样平淡的回应我的关心。
“就这几日了。”
他当我是普通没有误言附体的妃子问话,我也抛开我和静夫人与扶苏的无形牵扯、平淡继续了这个话题。
“扶苏公子也是心苦的,连静夫人最后一面也没见着。”我惋惜道。
听我悲伤的言论,嬴政放下柠水樽杯,说出了他的不同意见。
“男儿气概岂能绵绵情意,他上战场、每每皆是九死一生,所见的人亦是要随时做好诀别的准备,故而对于他的母妃,他可以怀念,却不可怯弱了他的志向!”
嬴政的话没有铿锵有力地驳斥我的意思,但是内涵却是无所回旋的认真和坚定了,这让我不禁再次怜惜起所有的这个时代的世人起来。
作为皇家男儿,连怯弱的权利都没有,更别说那些身份卑微,打小就被强压了各种约束、责任和规则的人们了。
“华阳呢,她也快到了吧?”
一个皇妃去世,别的儿女可以不回,但是静夫人宫下的公子、公主却是理应回来奔丧的,扶苏路途遥远、日夜兼程快要到了,华阳想必也就要到了吧。
不知道华阳这次回来会不会依然不忘“初心”,要对我有所行动。
嬴政出入信宫的次数多了,嬴政身边的人自然也是难免少不了多了趟数,这也使得我能够有机会跟蔺继相单独说上几句话。
“李斯不同意修葺国墙,可是你的劝导?”我开门见山问他。
在和我辩言时,李斯虽然没有看向蔺继相所在的方位的举动,但是我感觉得到,李斯在不经意间好几次都倾身向蔺继相的方向。
而且能够撼动李斯这样聪明的老臣的人,除了蔺继相这个地位在嬴政跟前险要、又头脑足够深沉的人,我想不出其他的人选来。
蔺继相并不瞒我,他听我毫不婉转地问,便也直落的答了。
“到底是聪慧的溪儿。”他暧昧一语,不待我反言,接着占了语音的时间道:“你又为何定要支持他那般作为呢?”
我告知蔺继相长城是历史必然的产物,他也会觉着我是在天方夜谭吧?
“此乃与国有利的好事。”我简略避过了我的真实想法。
放大瞳孔,蔺继相仿若听到一则无稽的笑话一样对我进行了责问。
“好事?
呵~~~你知道偌大的国土边境、国墙修葺出来需要动用多少人去拼命吗?你知道嬴政的野心并不容许参与的苦役松懈一丝一毫吗?万民为此家破人毁的事情,你觉着是好事?”
面对蔺继相气愤的问言,我说不出半点反斥的话来,因为我不得不承认,历史上所传言下去的长城修建之期的死伤也是不计其数的惨重的。
“你不是为了百姓的疾苦和负累才反对的,对吧?”我见他默认,沉思他可能反对的原因,但是想出来的答案却是让我难以置信:“你是不是跟匈奴有勾结?”
在蔺继相跟前,我总是口无遮拦,此刻想到这种荒诞的想法,我惶恐地问了出来。
可是,可是让我等待着驳斥我的蔺继相的冷笑却没有浮现在他的脸上,他只是平静地瞥视了我,颇有赞许我头脑灵活起来的意思——他承认了?
他居然真的有跟匈奴一起为事的念头?
我有些后悔我的胡思乱想和信口胡问了!
现在知道蔺继相和匈奴有瓜葛,我要怎么做?我能怎么做?我可以做什么?
“即便是你与嬴政有仇,以你个人的能力无法实现,你也不能跟匈奴勾结在一起吧?匈奴军民皆是草莽勇夫,他们的生存环境铸就了他们豪迈的性格,他们杀人从来不眨眼的,这话是你告诉我的你都忘了吗?
一旦匈奴人侵入大秦,大秦偌大国度的百姓皆是要遭受无间地狱般的侵害猎杀,那时候国将不国、到处都是死伤杀戮,这般引火自焚的道理你不懂吗?”
我满腔失望和痛恶,为蔺继相的作为气愤。
“虽说你来大秦并非是为了让百姓更好过的,然你毕竟是大秦的人了,如此投敌叛国之势不是你一贯仁义性情的品格里所不齿的吗?
嬴政和你的个人恩怨,我一直以为你在用个人之间的争斗去解决,难不成我看错了你,你执意要用大秦好不容易圈固起来的国土去陪葬了?
常侍,真的对百姓疾苦一无所动吗?”
我苦心看着蔺继相,希望听到他说“你理解错了”的言词,尽管我知道看而今他的这个表情和架势、是不大可能如我所想的。
果然,蔺继相并不反转地否定他的决定。
“我只是觉着借助他们的兵力,可减少不少的障碍罢了,你不必如此紧张,我不会让匈奴加重伤及到七国的百姓,亦不会被匈奴的人掌控了心性和自由。”
我呵谈一声,对于蔺继相对我避重就轻的言谈有些失落。
“你是觉着没有他们的扰乱,你成功的几率太小吧?”我刺痛他道。
如果蔺继相引来了匈奴的帮忙,那以他的才能和匈奴